谢耘沉声道“可问清楚什么来历?”
“自称是我阳城衡水,大义镇人。”
“说是什么事?”
“说要亲见将军,方可告知。”
副将朱迪闻言,猛然喝道“放肆,什么人的话你也敢传!若是刺客奸细你也这般草率?”
卫兵惶恐道“属下见其气度不凡,神色诚恳,应是…所言不虚,方来相告,将军若是怀疑此人,属下这就将他押下候审。”
朱迪甩手不耐烦道“还不快去!”
“想来奸细断不至于混入我阳城脚下,也没这个胆量,先传他来问问便是。”谢耘略一思索,出言止道。
“是,大帅。”
很快卫兵便领着一少年过来,少年须臾站定,看到为首一大将,气度卓然,因猜是谢耘,便俯身拱手拜见,朗声道“见过城主。”
谢耘虎目视之,果然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一身布衣稍显灰暗,显然是经历了一路风尘。容貌清秀却透着果敢刚毅,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站在一众武将之前竟镇定自若。
见他清澈的双眸紧紧凝视着自己,视身边诸人为无物,且在其目光直视下,自己竟有种被人审视俯瞰的感觉,谢耘心中暗惊小小年纪,何来上位者那独有的霸气锐意,难道是敌国皇子不成?不由戒备心起,但度其神情面貌诚恳真挚,仍不失少年人的直率心性。
谢耘年过五旬,身经百战,更是阅人无数,好端端一个少年人站在面前竟然有些看不透。但其毕竟是一方统帅,很快定下心神,淡淡的问道“听说你有紧急军情告知,不知是指何事?”
楚飞岩自幼跟随君临,游历天下,或平淡无奇或惊心动魄,经历过各种光怪陆离多样人生,见识远非常人可比,再经历广陵城一战心性也越发成熟。余光扫过众人,皆不入眼。
唯有谢耘,虽只一身简单武将装束,但那略显沧桑的面容下透着历经风霜的智慧,一双虎目不怒而威,高大的身型霸气内敛,隐而不发,不亏为冥水三大元帅之一。
楚飞岩有了计较,自己贸然出现,已是不妥,为了消除对方的顾虑,尽快说服他,便直言相告
“小子楚飞岩,本是阳城衡水大义镇人,自幼随师傅游历各国,现今方回。前些天师傅听闻无尘大帝病逝后,特命小子火速前来告知城主。”
说到此处楚飞岩突然顿住,目光粗略环视众人,最后紧紧锁定谢耘,清澈的眸子中透着希望取得对方信任的急切。
谢耘顿生好感,皆因他神情举止透着对自己极大的信任,同时心中微凛必是一番不同寻常的话语。
继而听楚飞岩说道“眼下阳城和冥水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师傅建议城主放弃阳城以东,举全部兵力布防衡水,同时传信国都调兵西北或可以脱此大难。”
说罢楚飞岩肃穆而立,看着谢耘。
谢耘大惊,竟没想到楚飞岩说出如此石破天惊的话来,此举乍看之下等若招致灭国的昏招。
一则,放弃阳城以东,等于为东方诸国打开了进攻冥水的大门,即使中间隔着中都,以如今天照国的实力也延缓不了多久。
二则,南有天弃山脉天险,即使为了防备赤炎国偷袭也断没必要投入全部兵力来布防衡水。
再者,令国都调兵西北,势必导致国都兵力不足,且东边门户大开,莫说是失去了争霸天下的良机,这不是等着引狼入室,自寻死路么?
纵使谢耘智慧绝伦也看不出此举何意,若非对楚飞岩心生好感,颇感亲切,怕是早将他当奸细拿下了。谢耘面色一沉,踏前一步逼视楚飞岩,喝道“你可知个中厉害,此话当真!”
楚飞岩在谢耘的气势压迫下怡然不惧,昂首道“当真!”
谢耘见其形容坦荡,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