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一滴滴眼泪就如同仲夏的骤雨,急急不停的落了下来。
每一滴泪仿佛都掷地有声,落在了沈慕止的手背上,却更像是一颗颗的砸进了他的心里。
“我至今也很难理解。当初他娶我妈时,不也是相互心悦欢喜,立誓要厮守一生吗?为什么转眼间就能够轻易违背自己的誓言,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爱人被害至死。难道即便不爱了,却连一点亲情都没了吗,恨到一定要杀了对方吗?”
这么多年,黎宁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不禁会猜想,黎承令这么多年是否有过后悔,他做出了那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是否还能安心入睡,而每每入睡难道不会被噩梦惊醒吗?
“我曾不止一次质问过他,对当年的事是否有过后悔。但他都说是我看错了,其实那就是一个意外。”黎宁一声冷笑,“呵,估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己都要信了自己说的那些谎话,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将我妈的陪嫁,霸占的心安理得吧。”
沈慕止一直在旁听着未言,但是从黎宁说的话中可以想象到那一幕幕情景,一个年又无助的小女孩,懵懂无措的生活在大人编制的谎言中,谨小慎微步履维艰的度日如年。
黎宁轻叹拿起酒杯,才突然想起刚才已经都被她喝光了。
“可以再给我倒一杯吗?”黎宁眼巴巴的看着沈慕止问。
沈慕止未言,只是拿起酒杯起身,又亲自给黎宁倒了一杯酒。只是这一次,他选了一个度数低一些的。
黎宁接过酒杯又喝了一大口,但因为喝的太极而有些呛咳。沈慕止在旁帮她拍抚着背,“这酒乍饮没什么,但后劲很大,少喝一点。”
黎宁噗嗤一笑,“你是担心我喝多了又吐你满床吗。这次不会了。”
方才还怒容满面的黎宁,这会儿却仰头眯着眼睛抿着嘴冲着沈慕止傻笑。
沈慕止一声轻叹,“你醉了。”
未免那天的情形在重演,沈慕止不顾黎宁反对的从她手中夺过了酒杯,转手放在了稍远处。
黎宁还想伸手去够,却别沈慕止抓着她两只手站起身,“回房睡觉。”
“我还不困。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个人不但间接害死我妈,侵占我妈的陪嫁财产,且还厚颜无耻的逼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讨好你们沈家,想要借机占沈家的便宜!可我偏不让他如愿!”
沈慕止揽着黎宁半抱半拉的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沈慕止房间有几瓶藏酒,如果黎宁继续下去肯定又会像上次一样不省人事。
但回了房间,黎宁依旧不安稳,她拉着沈慕止一直滔滔不绝,“你说如果我现在去报案还来不来得及?还能不能把那对狗那女绳之以法?现在我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我说的话终于有人会信了。”
虽然黎宁醉的脚步虚浮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但说出的话却是酒后真言。
“不过…已经晚了。”黎宁自己无奈郁郁的嘟哝一声。
沈慕止眸光微暗,因为他知道黎宁说的没错。
这种案件的有效追诉期的是二十年,可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多年,而且当年的事情也毫无证据,甚至并没有人报案,早已事故结案处理。
即便如今科技手段已十分发达,却也难以追查出那么久远的线索。
似乎因为失望,黎宁忽然身子一软靠在沈慕止的臂弯里,也不挣扎也不吵闹,像是个突然被抽去了生命的娃娃。
沈慕止有些心疼,将她横抱起来送回了床上。
黎宁也乖乖的躺在床上不吵不闹,只是眉心依旧紧紧锁着,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沈慕止。
沈慕止清浅一叹,为黎宁脱掉了鞋子和外套,期间黎宁也乖乖配合的,只是依旧不言语。就像是刚才一口气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