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客只好把这份委屈咬烂嚼碎,吃到肚子里,等得完全回过神来,便问“侯贵,说,这好端端的仙酿怎么会突然臭掉?可知是何缘故?”
“启禀老爷!”侯贵认真起来,上前施禀礼,说“老奴在酒窖中发现几个新鲜鼠洞,想来定是那鼠物入窖,偷酒所为。”
“唉!我儿六十年的口粮啊!居然就这样没了!唉!都是我的错啊!”李客唉声叹气不止,心里万般自责后悔,悔不该与那葫芦较劲,悔不该将那二十四缸仙酿放入酒窖。
“老爷!”侯贵和李客年岁相仿,只是样貌长得老成,二人虽是主仆,但私下关系却还不错,故,直言劝说“既然错已酿成,那还是快想想该如何挽救为好。若再不处理掉这些恶酒,到时,恐怕整个突厥国都要染得臭气熏天。”
“那你说该怎么办?”
“回老爷,只能搬到深山扔掉!”
“可这是我儿……唉!”李客话到一半停住,知道侯贵所说无错,只可选择丢掉。于是,犹豫刹许后,便吩咐说“侯贵,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去办,切记,一定要扔远些,不得叫夫人发现。”
“是,老爷!”
“等会儿!”
“老爷……”侯贵说罢欲走,却又被李客突然叫住,遂问“还有何事?”
“那什么……”李客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甚,只是满肚子火气无从发泄。故一顿,忽然语出惊人,理直气壮般说道“记住了,酒可以扔,但缸子得给我洗干净带回来,我乃商人!”
“是,老爷!”
侯贵没差点笑出来,知道李客心中所想,也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故也未做逗留,很快就转身向外找来一帮人手,将那二十四缸仙酿抬到车上,连夜搬至深山倒掉。
等得侯贵忙活完一切回来已是丑时方刻,由于塞在天寒地冻,此间又正至春初雪融,故冷得他不行,于是便想去柴房拿些木头来升火烤烤。结果,竟见李客孤身一人蜷缩其中,冻得瑟瑟发抖。
“老爷您这是……”侯贵才只一愣,便已猜晓始末,道“又被夫人给罚了?”
“别废话!”李客冷得不行,说“快,快把门给关上!关上!”
“唉!”侯贵一声摇头长叹,边去关门,边碎碎念问道“老爷啊老爷,这番胡女子真有如此吓人恐怖么?您可是堂堂一家之主,怎会如此惧怕夫人?若要传到家外面去,岂不叫人说嫌笑话?”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门关上后暖和不少,李客见长夜漫漫,便和侯贵聊起来,说“良夫主外,贤妻主内,外强则需内柔,内柔则需外刚,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侯贵你看,平日里在旁人面前,夫人可曾折损过我半点面子?又可曾蛮不讲理过?又可曾无事生非过?都没有!侯贵你再看如今此事,本就是我不对在先,白白浪费掉二十四缸仙酿,这要换做那炎热六月天,夫人岂会只罚我睡柴房?”
“确是这么个理!”侯贵听后若有所思,顿了顿,又不解疑惑,道“但是老爷,您说要是哪个下人因为嘴欠传了出去,岂不酿出些风言风语?”
“侯贵啊侯贵,你莫不是忘了?”李客得意一笑,说“家中奴仆都是你我从中原和龟兹国带来的,他们根本不通突厥语,哪能传得出去半点?”
“对哦!”贵叔如茅塞顿开,大惑得解。再一顿,起身话道“嘿嘿!那老爷您先在这歇着,老奴我去给您端壶酒来暖暖身子,顺便再做几个菜,你我可有些日头没这样喝酒啰!”
“就等你这话了!”李客高兴,说“快去,快去!记得弄着烧鸡来!”
“是,老爷!”
侯贵应后,当即转身出门。却未料,门才刚开,就见地上放着一个食盒,热气腾腾,异香扑鼻。才仅一闻,李客就知道是月娃亲手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