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云对刘婶子一家有恩,刘婶子一直很喜欢席暮云姐妹,当即拍着胸脯答应了。
“娃儿你可不要折煞我说什么谢不谢的,得亏你让我与凝儿帮你照看店铺,每月给的工钱也多,我家这才有多余的钱修补了房子,小雨我定然帮姑娘照顾好。”
刘婶子瞥见席暮云掏出银两,忙压住席暮云的手,刘婶子受了席暮云许多恩惠,实在不好意思再收下银钱,能帮席暮云做什么,他们才能安心。
席暮雨玩了一路,来了困意,席暮云哄她睡觉,睡着前席暮雨还迷迷糊糊地问“是不是我一睡着,醒来的时候姐姐就不在了,话本里都是这么讲的。”
说来奇怪,回到旧家之后席暮云就被压抑的怅然笼罩着,闻言席暮云泪光闪了闪,好在忍住了,席暮云耐心拍着席暮雨的背安慰“不会,姐姐走的时候会和你说。”
哄睡了席暮雨,去银杏树下荡了一会秋千,被树枝上的雪砸了几回席暮云就放弃了。
热闹的村子到了冬天也不见冷清,透过矮墙可看见家家户户院子里晾晒着的腊味。
有一家的烟熏血肠做的很好,身体的原主生辰时她的父亲就会买来为她贺寿。
席暮云鬼使神差买了一截血肠,毫无目的在村子里乱走,等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来到了田边。二十亩地一片荒芜,积压了一层白雪。
之前买的种子没有种下,搬去杞县之后这里就荒了下来,田埂边的苍天大树树叶落光了,肆意生长的枝桠以白为背景,天地仿佛是一幅画,这棵光秃秃的树就是点缀。
席暮云靠着树树干坐了下来,被冻得打了个冷颤,席暮云却笑了笑“你还挺冷的。”
假若有人经过,碰上如此骇人的情形多半转头就要去村子里四处传播席暮云傻了,坐在雪地里和一棵树说话,那可不是渗人地很么。
没有见过雪时想看雪,真坐下来去仔细的看,几个时辰的盯着看,也就没什么念想了。
席暮云这一坐,就从中午坐到了傍晚,太阳快落山时身后的小道有脚步声响起,席暮云下意识转头望去,走过来的人不是齐离琛又是谁。
他慢悠悠走着,好似步伐十分沉重,让席暮云想起他头次背着一堆的工具来帮自己耕田的情形,眼前的人和从前一样,可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截然不同。
卧房中男子阴狠狰狞的面容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席暮云头皮一凉,扶着树干站起身。
齐离琛往前走一步,席暮云就往后退一步,席暮云边退边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不可惊恐,不可打草惊蛇,可是想起那个被人拖出去的白麻袋,席暮云的心就一阵狂跳。
如果当时她没有模仿杏儿的声音,被装在麻袋里被人拖去乱葬岗的会不会就是她?
这个念头如一道惊雷正正劈在席暮云的天灵盖上,席暮云急退了两步之后,提起裙摆转头就跑,跑前不忘提好自己买的血肠,那画面实在有些诡异与不可思议。
席暮云觉得自己生平的跑步速度,都没有比今日这样快的时候他,寒冬腊月里的冷风扑在脸上,程度不亚于鞭子直接抽在脸上,风越是凌厉,席暮云跑得越快。
这条路,她和齐离琛走过无数回,那时候的日子安定祥和,岁月静好,除了恶毒的席老二一家让人略微烦心之外,过去的日子还算不错。
曾经想要努力走近的人,现在席暮云飞奔着想要逃离他,席暮云承认,自己害怕了。
害怕齐离琛的阴狠,害怕他狰狞起来眼中迸出的如刀子一样的目光,那可比打在脸上的冷风要更令人难以忍受。
经过县城大街时,人们谈论着最近发生的大事件,皇帝急召边关将领回京,途中遭到劫杀,人折了一半,且死的无一不是声名赫赫的大将军。
席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