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楚默默感应,兀自心惊,她感受不到面前的老者的生命能量,女子猜测,可能是由于对方寿元无多。
她生出怜悯之心,打算满足老翁的遗愿:“老伯,小女子懂一些弈棋之道,可以——”
那老人点头,持一枚白子落向棋盘,收回手道:“你懂棋,为何不教你那情郎几手?”
老人埋怨道:“昔日我泡好茶,准备好棋局,邀请你夫君,他却并无此好,甚为可惜。”
郑楚楚脸色微变,一边下棋,一边和老人交谈起来,悄然度过一整日。
郑楚楚手持黑子,望着满局的黑白棋,不知道往哪里落,她纠结道:“这棋局好生精妙,以我这技艺,解不开。”
“老伯,你总是给我留下一线生机,硬生生将此局拖到现在,胜负已经明朗,老伯您更胜一筹。”
她将棋子放回棋盒,不再去看那局棋,望着老爷子,规劝道:“老伯,这里很凉,再待下去就要受冻了,我们离开此处吧。”
老人起身,佝偻着身子离去。
“老伯,你的棋——”
再次看向那棋盘时,郑楚楚震惊无比,那哪里还是一盘棋,分明是对于剑的阐释,棋盘化作剑基,棋子化作剑法。
黑棋是她自己执,每一步她都清晰无比,那些棋子的落点,都成为她自身剑法修为的缩写,她看似在下棋,实则在阐释自己的剑道。
在这途中,她曾经数次道路偏折,步入歧途,可都被老人引了回来,重新走回正途。
这是一盘合棋,没有输赢,老人循循善诱,引导她一步一个脚印向前,探索更深奥的剑法。
女子顺势盘坐在孟晓身旁,盯着残局,陷入了顿悟之中。
她将黑子所落处加以具化,延伸成为自己的剑道,并跟随着这条道路一路向前走
。
她再次醒来时,面前的棋局已然消失,孟晓还是枯坐在身旁,没有苏醒迹象。
女子探查自身状态,发觉生命能量扩展数倍有余,在腹部有一颗金丹正在缓缓旋转。
郑楚楚震惊,花容失色:“金丹期?我竟然跳过先天大圆满,直接成就金丹期,那位老伯究竟是谁?”
女子环顾四周,却未曾发觉老人的痕迹,只得作罢。
自孟晓成为金丹期,她心中便有些紧迫,身为伴侣,她愿意站在青年身后,成为对方的贤内助,但并不意味着她满足于后天的实力,如若可能,她愿为孟晓分担。
女子难以置信,唤过手边长剑,施展起漓江剑法。
“第八式!”
“第十式!”
“第十四式!”
看着随手拈来的漓江剑,她确定自身的状况:“我竟然也有成就金丹的一天……”
咚咚咚。
突然,从河岸边跑来一群妇女,三三两两登上江心洲,匆忙跑近,搀扶起郑楚楚。
“楚楚姑娘,你还好吧?”
郑楚楚点头:“我很好,怎的气温还回暖了,少了几分秋日萧瑟,多了几许夏日炎炎。”
一位妇女摸摸她的额头,见无异常,这才道:“楚楚姑娘,都过去一年了,你在岛上枯坐了一年!”
众人异口同声:“楚楚姑娘,那一日你上岛探望,便陷入昏迷,我们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妇人泣不成声:“一年前我曾在窗口眺望,见到楚楚姑娘和一位老人交谈,那老人离去后,你就陷入了昏迷。”
郑楚楚皱眉:“一年了么……”
“母亲,母亲!”突然,一位少年郎登上江心洲,不远处还跟着一位老者。
正是孟凡和丁天阳。
小家伙已经十二岁,俨然是个大男孩,只矮女子半个头。
“母亲,这一年你怎么了,为何和父亲一样,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