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门两侧,搭了四个丈宽、丈长的正方形棚子。来的人少,便松快些;若来得多,挤挤就是了;苏大娘则带人,提前一日煮了两大缸凉茶,备在门房。
待到了正日,望着乌压压的人群,林俭方知道自己做的准备还是不够;傅山长满头是汗,傅家宗族都没这么多人!众学子则暗自庆幸着,四十两一年的高额束脩,都挡不住这些人的脚步;赵麟眼睛一转,摸到林俭跟前,道“林夫子,我去府衙借点人过来,你看成吗?”
正寻思要不要咨询傅振羽的林俭,飞快点头,道“你从后门去。”
赵麟偷偷溜走,门外依旧吵吵嚷嚷。提前搭好的遮阳棚,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傅山长擦了汗,同林俭嘀咕“汝宁府统共七八万户人家,能有这么多学子?”
林俭道“这几日住在庄户里的,怕多半是外府的人。”
前来报名的学子,则在讨论着南湖书院贴出的招生简章,有那经济条件不够的,看到四十两一年的价格,立即叫上了“怎么这么贵!”
一般来说,是二、三十两之间。
这部分的声音根本不足为虑,更多的是担忧“只招三十个人呢,你没银子,有的是有的。只怕大家都出得起四十两,他们也不全收。”
这是事实。
僧多粥少啊。
也有人道“他们书院去年就没收人,一个书院怎么可能这么点人?不会是,有人走后门吧?”
傅山长听见,气势瞬间矮了一截——他私下确实收了傅家堂的四人。
林俭最了解自己的姑父,忙道“师父是山长,做主收几个人,并没什么要紧之处。”
傅山长问林俭“之前招生,也是这么多的人?”
忆往昔,林俭面带苦笑,道“我们之前,没有人,需要四处找人。师父,马上开场了,你来宣布吧。”
在林俭等人的陪同下,傅山长站到门前的高台上,一声锣响过后,傅山长紧张地背起了开场白“傅某代表书院上下,多谢各位到来。只是书院师资有限,只能再增三十人。现在,我说一下基本参加条件。通读四书五经,稍后核对籍贯后,入内参加考核,只取前二十名。另有十名,留给出不起束脩之人,这十人同样需要参加考核,同取前十。”
下头的人这才知道,不是三十名,是二十。
本府的人还好,外府的人赶了几百里路,提前数日赶到,竟是这么个结果,着实让人烦躁——凉棚和凉茶,都降不下来的燥。
钱文举、韩末也都来了,只在门房里窝着;同样窝着的,还有傅振羽。韩末很想出去替师父撑场面,被傅振羽拉住“六师兄若是出了这门,未来几年就留下陪我爹管着书院吧。”
韩末苦读十几年才读出来,怎可能留下?
“你就不担心师父?”
“还好,只扩增三十人,担心有限。”傅振羽如是说道。
外头,林俭站了出来,对下头人道“我是副山长林不丰,主管书院杂事。同今科高中的师兄和师弟一样,跟着师父读了十年书了,如今不过是个秀才。是以,你们便是来了南湖书院,一样要苦读,一样可能落第,还请诸位三思。”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倒是安静了许多。
不知哪个道“林先生之言,我等明白。我们来南湖求学,求的是更高的可能,并不是觉得,来了书院,便能高中。”
其他人纷纷应和。
这人又道“南湖书院看起来大得紧,只留二十个名额,是不是有些少?”
这才是重点,于是,附和的浪潮更高了。
林俭坦然承认“书院会对每一个学子负责。在现有的夫子、房舍、饭堂,共增三十人尚可,增五十人都有困难,必对一部分照顾不周。与其如此,不如让各位去寻那更好的出路。”
钱文举点头,道“林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