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羽心不在焉地回到南湖书院,提笔给仓子坚写信。只当仓子坚在网络的另外一端,前所未有的认真。待她写完,才现一口气写了十几张。
捏着厚厚的一沓纸,傅振羽露出了久未的笑容。
这样,似乎也挺好。
不管怎样,无论何时何地,自己还可以有个说话的人。想到这,傅振羽又提笔加了句。
大师兄,你要毫无损地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不过短短的一个月,冉墨云已和钱文举三个性格迥异的人,达成一片。其中,钱文举和他同属南直隶,共同语言就更多了。
“我们两个比他们两个苦多了……”
读着南直隶往年的卷宗,钱文举如是感叹着。南直隶朝廷会委派翰林学士监考,消息要比别人滞后,这是事实。
但韩末却有话说。
“师妹早早就和万先生说好了,直隶翰林一有消息,就六百里加急给你送来,怎就难了?你乡试若不中,定然是你自己偷懒!”
那口吻,对钱文举这个师兄,半点敬意也无。
钱文举不以为意,道:“怎么我和冉师弟说话,你都在啊!我懂了,你这是眼馋我和冉师弟关系好。”
这是污蔑!
在韩末看来,冉家是正牌的书香门第,和钱家这种商户不是一个层面的。他关注冉墨云,是不想冉墨云被钱文举带坏。但他是师弟,说师兄偷懒,那是督促师兄进步,直接鄙视师兄、将师兄定为“不行”,就是钱文举这样混不吝的师弟,都不会这么做。
韩末不认可钱文举,更无法反驳他,憋红了脸,气红了眼。
冉墨云已经习惯了他们师兄弟的相处方式,但不会叫他们师兄弟因为自己而闹别扭。见韩末恼了,忙道:“是钱师兄,嫉妒我了韩师兄看中吧?”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钱文举自然否认。
“我一直认为自己文采出色。”冉墨云大言不惭地说完,旋即谦卑道,“见了韩师兄的文章,才知道自己自视过高。韩师兄行文基调沉稳,用词又不拘一格,我所不能及。可若论不拘一格,你们皆不如我,我便因此入了韩师兄的眼。”
这是说两人惺惺相惜之意。
但是那直白的自夸,林俭都听不下去了,叹道:“从脸皮厚度来说,冉师弟才是师妹的亲戚。”
想起傅振羽还真是这样的自信,冉墨云忍不住笑出声;经他们这一打岔,韩末脸上哪还有怒容?好相处的钱文举已叫嚣着:“好啊,三师弟你说师妹脸皮厚!你放心,我定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师妹的!”
“传达什么?”
傅振羽出现在学堂门口,她的身后,跟着赵麟,不等钱文举告状,林俭先道:“还是你先说说县试的消息吧。”
便是知道他们有机锋,傅振羽这当口也没兴趣听,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见问,她侧开身子,将赵麟让了出来。
少年的嘴,都快裂到耳根后了。
“咱们汝南县的案,长得还可以吧?”傅振羽如是道。
“可以啊!”
迫不及待夸赞的,自然是同样出身汝南县的林俭。韩末因为想起自己离案只差一步的事,不仅没林俭快,还落在了钱文举和冉墨云之后。等他反应过来时,钱文举正揉搓着赵麟,念叨着“好小子”。
确实是好小子。
赵麟今年,只有十六岁啊!
抛开心底隐隐的嫉妒,韩末道:“接下来还有府试,不可松懈。”
“是,韩夫子。”
傅振羽那里,则同几人商议:“除了赵麟,其他参加县试的十二人,只有两个没过。我的意思,暂且不庆贺,给大家悄无声息地点奖励。一切,等到府试后再说。”
“我同意。”钱文举带头。
“理应如此。”其他人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