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不好说皇爷的不是,于是只好低头听着,想了一会子,又开口问道“奴婢常听文渊阁中的老爷说,凡是要参与政事的人,走一步,就要想到后头好几步去。奴婢愚钝,实在没瞧出来,娘娘的兄长吩咐娘娘这事,是有甚么目的?”
“我原先想来,的确是没想出甚么由头来。”余知葳一边走一边瞧了瞧天色,天色不大好,这要是放在辽东或者是西北,就真是要下雪的天气了,“我只当是大哥哥他心里头难受。再者说,我自小是寄养在庙中的,家中许多事儿都不清楚,只知道我爹娘的情分极好,是一对儿教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如今去的时候,竟然也是一同去的。我们做子女的,总得全了父母的心愿,要他们好歹去了也该是待在一起的,哪有两地葬的道理。”
冷长秋在一旁细细地听着,却也还是觉不出究竟这事情有甚么深意来,待到余知葳将这一段杂杂拉拉的都讲完了,他也没悟出道理来。
“我原先只是这么想,到底是自己的家里事,就算我小时候没养在家里头,那也是血脉至亲。我就想,就算这是感情用事的事情,也该做。毕竟,那是我哥哥,我爹娘。”余知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冷长秋一心都在这件事究竟有甚么深意上,竟然没注意到。
“可是在他们送我爹上京的路上,我自己倒是琢磨明白了,这事儿还是有文章可做的。”余知葳看了看旁边听得认认真真的冷长秋,扬了扬下巴,“你知道是甚么吗?”
冷长秋摇了摇头。
“皇爷的态度啊。”余知葳又看了冷长秋一眼,发现他果然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你也知道,这不过是个怎么都行的事儿,可皇爷非不许,就不会有人生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