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回:剖白(2 / 2)

烟花散尽似曾归 懿儿 216 字 2020-05-09

竟然要与他说这件事。

余靖宁有些哽咽“我不该将她又卷进这斗争中去。‘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她已经经过一回了,当时她还不过是个垂髫小儿,心中万般无助自然是无法言说。可我现今,又一回将她置于这种境地,我尚且难熬,别说是她了。”

失而复得自然是狂喜,可得而又失,有该是怎样的绝望。

“她本不欠我甚么,如今全是我欠她的。”余靖宁不敢见余知葳,他的小妹妹,原本就清瘦,周身没有几两肉,如今一瞧,更是添了几分憔悴,不复当初娇俏了,不必想都知道,她那是在为余家殚精竭虑地拚命呢!

“可我也没法想,我要是不将她从那里头接出来,她又得过怎么样的日子。她本该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又怎好真在那样的臭水沟里,假充男儿过一辈子呢?”余靖宁说道这里有点激动,竟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好了,各种情绪全都糅杂在一起,将一张俊朗的脸生生扭曲成一副奇怪的模样,“我不该与她相识,也不该与她生了这样的情愫。说对朝廷,我余靖宁自然问心无愧,可我独独对不起她。”

谭怀玠听罢此话,惊讶之余又不免要叹气——余靖宁从前从来不提这些,若不是今日难受得很了,又怎会与自己说。

“从前看那些戏文,都说甚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可那些竟是说些才子佳人的团圆故事;读罢了圣贤书,也只教人‘发乎情,止乎礼’,哪里有人给我指一条明路出来,我究竟该怎么办?”余靖宁猛然抬起了头来,看着谭怀玠,眼里瞧不见泪,却瞧着比有泪更觉肝肠寸断,“要知道,生者死了自然容易,可是生该怎么办?”

余靖宁剖白了半晌,一句一句说得谭怀玠半个字也吐不出,想他和高邈皆是琴瑟和鸣的,独独余靖宁一人在这里受苦。

“罢了,今时今日这种情形,本不是该聊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说来到底丧气。不过是我今日病气上来昏了头,说了半天胡话,让握瑜见笑了。”余靖宁披衣要起身,“我去往宫里递个对牌,我需得要见娘娘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