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急促地敲了起来,这种敲法正是在向全城汇报着:“敌袭!”
蔺和拨开人群,朝着连捷身旁挤去,好半天才到了连捷的身前,他有些激动,顾不得平日对连捷的恭敬有加:“为甚么贸然放箭?”
连捷背着手,冲着蔺和厉声道:“这骂人的兵士不过是障眼法,其后必有埋伏,若是我们不先发制人,那如今是城下这般形状的就是毫无防备的我们!”
连捷正说着话,果然见方才无人之处冒出许多兵士,铳手炮手俱全。
“可这不是给乱军开战的把柄吗?”蔺和的神色几乎是惊恐的,两手几乎要抓住连捷的衣摆。
连捷一挥袖子,往后退了一步:“今日不战,明日也逃不开。援军不知何时才能到来,我们这般一直龟缩在城中,那也不过是每日耗费粮食,还不如再打一仗,将乱军打死多少算多少。我们意味退却,又怎对得起冒死突围将消息送出南京城的穆继宗!”
继宗是穆成业的字。
“方才葛千户也说了。”蔺和说话说得太急,呛到了自己,咳嗽两声才能接着说话,“他说城下骂战就是为了激怒我们,如今我们先开战放箭,岂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南京有坚城厚门,本就是倚仗,他们的圈套乃是将我们激怒之后骗开城门,出城迎战。我们现今不过还是在打守城战役,又如何能算是中计?”连捷也不和蔺和虚与委蛇了,他哼了两声,笑道,“难不成一直龟缩,敌军就会自行退去?别做梦了!”
说罢,连捷拂袖而去,亲自指挥城上兵士沾着火油放箭,炮楼中也起了声响,又是一场恶战!
蔺和在原处站了一会儿,觉得连捷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老顽固。
你想玉石俱焚,以身为南京殉葬,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啊。蔺和心道。
我还想活着呢,就算降下罪来,那我也想好端端的活着,哪怕是苟活于世,也比死后恩荣要强得多!
耗了这样大的心血,受了这么多折磨,最后就留一块牌位,傻子才做这样亏本儿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