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葳翻了个身,避过了搂着自己的贺霄,把自己滚到了旁边那条锦被当中,她这两日睡得不大好,总是乱梦一团,醒来却想不起来是甚么,再然后就是睁眼到天明。
她十分无奈地用锦被把自己裹成一团,然后看着自己面前贺霄的脸。嗯,小皇帝的睡眠出奇地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不装事儿。
余知葳心里郁闷,想当年她也是沾枕头就着的那种,如今她才多大?竟然现在就开始品尝失眠的滋味儿了。
贺霄蝶翼一般的睫毛覆在脸上,余知葳无言地看了他一阵,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她重新闭上了眼睛,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再睡一阵子。
明早还有大朝会,又得早起,这应当是没有多少时候睡觉了。
余知葳闭着眼睛,放缓了呼吸,打算逼着自己再睡一会儿……
“皇爷!娘娘!”余知葳还没还是迷糊呢,就被这么个声音吵醒了,这声音一听就是小叶的,余知葳还纳闷呢,她方才睡着了吗,这才过了多久小叶就来喊人起床了?
余知葳一骨碌爬了起来,伸头去看了一眼滴漏,这分明还是后半夜啊!
定然是出事了!
余知葳心里警钟大作,这种时候出事儿,那就只能是前线的事端。她从还迷糊着的贺霄身上滚了过去,顺手抓了件披袄裹在自己身上,一脚蹬上了睡鞋。她一鼓作气把贺霄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扶着人肩膀晃了晃“皇爷,快醒醒!”
贺霄打哈欠揉眼睛,转眼间余知葳已经给他把衣裳披好了,这时候刚好见着小叶领着宫人进来,要服侍帝后二人洗漱换衣裳。
余知葳张开手臂让宫人过来伺候,看了一眼小叶身后,果真来的还有冷长秋。
小叶便跪下开始说话了“皇上娘娘恕罪,奴婢见是前线来的东西,想是耽误不得,便斗胆将皇爷娘娘唤了起来——啊,小冷公公今日在文渊阁当值,便由小冷公公来说罢。”
晚上来的战报,别的地方都没人值班,就只能快马加急送进文渊阁里去,看着两个人的脸色,绝对不是好事
冷长秋冲着人行了礼,言简意赅道“皇爷,娘娘,前线来的加急件,南京城被围了。”
说罢将手中的东西呈给了贺霄。
贺霄将手里面的信件拆开,信封上还贴着“求援”的条子,冷长秋特地学过战报上标的几种印记,扫一眼信封便知道这信是甚么意思了。
余知葳把头凑过去看信——
是闽浙巡抚连捷的亲笔信,写的潦草,瞧着就是十万火急的,底下还触目惊心地带着血迹,把半截子信都快浸透了。
据说当初把信送出去的斥候,人到了第一个驿站,一句话没说出来,翻了个白眼就死了。
南京城被围了好些时候了,闽浙总兵正病着,副将穆成业带着人突围了三回都没能成,最后就勉勉强强送出去了个送信的斥候,至今人死生未明。
连捷恐怕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了,在信件最后表示,如果这封信没办法上达天听,那他就只能带着南京城一众玉石俱焚了。
余知葳闭了闭眼睛。
小叶斟酌了一阵子,问道“皇爷,娘娘。这离着朝会的时候还有一个半时辰,是朝会上说,还是……”
“召人去文渊阁罢,别耽搁了。”余知葳没等贺霄回答,张口便道她站起身来,回头冲着贺霄伸出了一只手,“走罢皇爷。”
贺霄坐在床上没有动。
余知葳皱了皱眉,又唤了他一声“皇爷?”
贺霄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带着点儿困意,打着哈欠把手塞进余知葳手心里了。
“皇爷受累了。”余知葳捏了捏贺霄的手,哄道“先忍一会儿罢。”
她想了想,从自己怀里掏出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