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正闹着打仗呢嘛,又是倭寇又是乱军的,就更不用说了,倭寇就是开海的时候放进来的,和倭寇勾结的乱军那更是先前我说的那群祸害。照我说,如今朝廷的政策对着呢,重开甚么十三港,我看呐,别光天天骂阉党,新派那也是居心叵测的。”
他这一番唾沫横飞地高谈阔论,噎的和他聊天那一位哑口无言,只闭嘴吃菜去了。
说话那个觉得是自己把他说服了,登时兴奋起来,揪着人继续唾沫横飞地嘚啵嘚。
余靖宁在楼上听着,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谭怀玠方才正摇头呢,听见这一声儿,便问道“嫌吵罢?要不要咱们将这窗子关了,别听他们在那儿说大话了。”
“别关了。”余靖宁一抬手,“吹牛又不用上税,听人吹牛自然也不用,咱们不如听听,他们还能说出些甚么东西来。”
谭怀玠抿嘴一笑,道“贤弟说的有理,听来下酒,倒也不错。”
于是两人继续伸头朝下看去。
底下散座儿上的人全都三三两两偏着头,朝着方才说话的人看去,那人便说的越发起劲儿,红光满面的,酒杯子在桌上直磕。
终于,旁边那一桌坐着的学生看不下去了。
一位手持折扇的开了口,这年轻人才十七八岁,穿着儒生襕衫,手中握着扇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方才那人酒喝的正上头“怎么不对了!”
那学生端坐着,道“如今浙江福建乱军横行又与倭寇勾结,直接原因是因为军粮军饷被人克扣,此案如今成了悬案,到现在还在刑部挂着呢,没弄出个结果。就算是究其本源,那是我大衡常年重文轻武,对边防管控过松的结果,与开海禁关系不大。就算是要扯上关系,那恐怕也不该是这样说的。”
他把扇子往自己手上一拍,朗声道“关海禁才是倭寇横行甚至有百姓军户勾结的真正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