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道“快过年了。”
九宝惊吓过度,这一缓下来坐着,就免不了要打瞌睡。正迷糊着呢,忽然听见蔺和说过年,闻言下意识接话道“嗯,是啊,要过年了。过年了还待在前线,辛劳啊。”
蔺和坐在原地,心说,其实在外头过年也好。
自然,这话他当然是不会跟九宝说的,他只能将这话说给自己听了。
川军距离南京城已经只有百里了,明日估计就能到了。
南京的雪停了一日,打算一鼓作气把南京城拿下来的乱军就又攻了一次南京城。城中的保单全是当初穆成业带着锉过一回了,又是对着一番炮轰。
这回直到雪又落了都没停下。
没了火铳大炮,乱军便以攻城车撞门,步兵也被放了出来,蚁附攻城。城上也没歇着,滚油石灰地招呼下去,两头人没了命的放箭。
就这么一直打到夜里,乱军才又退去了。
穆成业肩上中了一件,如今正龇牙咧嘴地让军医给他剜箭头。连捷又是这回不抱铳刀了,他腰间挂着一把剑,带剑穗的,是书生压案头的“文剑”。
恐怕是刚开了刃就被穆成业拿来防身用了。
他如今正给军医洗纱布递东西。
国子学过来帮忙的学生各个都灰头土脸,他们刚才帮着兵士运送东西,脚上踩得全是泥。
有人已经不顾斯文体面,那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一抹一道黑。
穆成业大概是很想惨叫的,但奈何连捷在一旁站着帮忙,没好意思叫唤,只能靠龇牙咧嘴排解疼痛,脸色都涨红了。
等好不容易包扎结束,这穆成业才松开拳头,脸上汗如雨下。
他转着眼珠子瞧了瞧穆成业,连捷还在忙着洗纱布,满手都是血水。
穆成业忽然啧了一声,他一个浙江巡抚、从二品大员,没带任何的亲眷和伺候的人,从杭州北上逃至南京。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却还能竟然亲自参与守城,还给伤员洗纱布。
穆成业一时间不知道说甚么好,憋了半天,忽然对着连捷一拱手“连大人,是在下从前眼拙,冒犯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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