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风近日得了个孙子,小崽子是京城疫病的时候生的,这会子才满月。这孩子生的时候巧,满月的时候长的白白胖胖,恰好还是京城疫情结束了的时候。老头子高兴,抱着自家哭得吱哇乱叫的小孙子,大笔一挥,取名为去疾。
这般高的期望,也不知道辛弃疾和霍去病在天之灵作何感想。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头子的命根子。这孙去疾小朋友正是孙老头子的长孙,老头子见着这娃娃就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今日,孙和风又让乳母将小崽子抱了过来,自个儿拿着小拨浪鼓逗人。
这孩子不识逗,净知道哭,老头子也不觉得烦,还要接着逗。
孙和风是不太烦,但估计孙去疾是挺烦的。
这小崽子一把抓住了老头子的胡子,哭得小脸儿涨红,使劲儿往下扥,老头疼得“嗷”一嗓子,把崽子吓得哭得更厉害了。
乳母吓了好大一跳,赶紧解救孙和风的胡子,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被去疾崽子揪下来好大一撮儿。
孙和风扶着下巴,疼得眼泪花儿都快冒出来了。
乳母赶紧抱着还在哭的小崽子给孙和风赔罪“奴婢替哥儿给老爷赔罪。老爷恕罪,哥儿年纪太小了,不懂事的。”
“没事没事。”孙和风扶着下巴,疼得抽气,“挺好挺好,这小子力气大,今后有出息!”
乳母也不知道这个有出息从何而来,但是为了避免老爷罚她,知道连连称是。
正当老头子打算再接再厉,继续逗孙子的时候,他大儿子,也就是去疾小朋友的爹冲了进来。
“父亲!”孙大郎疾步走了进来,先看见了自己口水眼泪一起流的儿子,“大哥儿果然在您这儿!”
孙和风吹胡子瞪眼“怎么?我还不能看看我孙子了?”
“能,能。”孙大郎怕老子怕得紧,赶紧连连称是,“爹啊,兵部来了人了,四处找你呢!这会子人都在堂屋等着了,您就赶紧把哥儿给乳母,您去见见人罢!”
“兵部的人?”孙和风皱了皱脸,犯起了以前的老毛病,“我今日休沐啊,他们自个儿不会办差,非得找我啊?这怎么都找到家里来了,我正含饴弄孙呢……”
“爹!”孙大郎急道,“说是八百里加急的快件,红标的!特地呈报兵部,我才来找您的!”
“甚么?”孙和风腾一下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差点儿被椅子腿儿扳倒,孙大郎赶紧上前去扶自家老爹,“八百里加急?红标?!你这小兔崽子,怎么不早说,快扶我去。”
孙大郎苦着脸,扶着自家老爹的手,心道,那不是您先前一直找借口嘛,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来的是个兵部的六品小主事,今儿恰好在兵部办差的院子里当值。他还没见过这种八百里加急标红的急件,吓得水都喝不进去了,叫了马车就往兵部尚书孙和风家里跑。
直到这会儿都还在气喘吁吁。
大冬天的,小主事用帕子擦着汗,带着哭腔跟孙和风道“尚书大人,这怎么办?是要打仗了吗?”
孙和风心说这小孩儿忒没见过世面,当年兀良哈兵临宁远城的时候,新封的辽东总兵余靖宁才十五六岁。
他冲着那小主事翻了翻白眼,而后神色正经下来,问道“急件你看了吗?”
“没拆。”小主拿帕子擦了擦眼眶,把眼角的湿润全都摁掉了,他也冷静回了平时冷静办差的样子,与孙和风道,“下官怕擅自拆开,自己又处理不了,所以瞧见这急件,就立马送来给大人了。”
孙和风点了点,从主事手里接过了那八百里加急的红标急件,只扫了几眼,就脸色大变。
“走!”孙和风扯起自己的衣袖,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带着网巾就要出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