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从里面伸出六只手来,一把将人扯了进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门外私兵吵吵嚷嚷地喊追,余靖宁攥着领子的小锦衣卫还在往外咳血。他们面前站着两个半大小子并一个还在啃手指头的小姑娘。
嗯,方才是两个人把余靖宁拉进去的,余靖宁方才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小锦衣卫瞧,没注意背后的门突然开了,本就在往后倒,不然根本不可能被人一把抓紧了院子里。
那个最大的孩子也就是十五六岁,比正咳血的锦衣卫小蔡和余靖宁还小个两三岁,他盯着余靖宁,看着这满脸血污的三个人,抖着手指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我见过你。”
余靖宁一手护着小蔡,一手捉着刀,旁边的小吴也是凶神恶煞的,盯着那少年看,眼神凶的差点儿把旁边啃手指的小女孩儿吓哭了。
一旁十二三岁的那个赶紧把她眼睛蒙了起来。
十四五岁的少年继续结结巴巴“你是……是那个……”他好像是被这三个一身血腥气的家伙吓得忘了词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个甚么玩意儿,“你是那个钦差!”
余靖宁皱了皱眉头,这才瞧出来这孩子是谁。
他家里头四个孩子,老大也就刚及冠,和谭怀玠一般年岁,人跟着进京告御状去了,剩下家里面三个小的看家。
余靖宁闻言了然,“哦”了一声。
那少年手忙脚乱,想伸手推余靖宁,却又不敢,只好说着“快进屋,快进屋。别在外头站着了。”他一回头冲着弟弟喊道,“三哥儿快去打水!”
三哥儿应了一声,抱起妹妹就往屋里跑。
余靖宁冲着小吴和小蔡打了个眼色,也跟着往屋里面进。
二哥儿跟在几个人后头,在屋里转了半天,最后到厨房去把灶台下的柴火都扒拉了出来,对着余靖宁道“委屈钦差了,先待在这儿罢。”
余靖宁没嫌弃,低头就钻了进去。
二哥儿给三个人找地方藏身的时候,三哥儿就打了水,在外面洗地板,小蔡刚才进来的时候滴滴答答弄了不少的血,得赶紧洗干净了。
等到二哥儿把三个人全都安置好了的时候,门外便又响起了“哒哒哒”奔跑的声音。
三哥儿惊恐地看着自家哥哥,唇语道“怎么办?”这一地的水还没干呢。
二哥儿看着院子里的大水缸,忽然一咬牙,举起石头来就把水缸砸烂了。
“咣当”!
两扇大门被追兵破开了,打头那个兵差点儿一头栽进院子里,他盯着满院子的水,皱起了眉头。
二哥儿正抱着胳膊,龇牙咧嘴地训斥妹妹“小崽子,家里统共就这么几个水缸,你还给我砸了一个,以后用甚么?!啊?你个赔钱货,早知道就该把你扔到山上去喂狼!”
这小女孩儿才四五岁大,哪知道自己为何忽然蒙受了不白之冤,长着嘴嚎啕大哭,嘴里面几颗乳牙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三哥儿蹲在地上,搂着妹妹,苦口婆心地劝人“哥,她才多大,懂个啥呀。你看看,哭成这个样子……”
外头的私兵可没耐心看这种贫贱兄妹的戏码,扯着嗓子嚷了一声“小孩儿!”
除了张嘴大哭的小女孩儿,剩下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看那私兵,像是才瞧见人破门而入一般,吓了一大跳,愣愣地看着来人。
那私兵一见是三个傻不愣登的小孩儿,便趾高气扬踏进门来,指着他们家门口的几滴鲜红的血迹道“抓逃犯!你家门口见了血,是不是把人藏家里了?”
方才还龇牙咧嘴训小妹的二哥儿脸色忽然就垮了下来,像是见了刀吓得不轻,哆嗦道“不敢不敢,这哪儿……我们我们都是小老百姓的,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