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卸甲归田毫无畏惧,甚至还点了点头。天大地大,做甚么不能混饭吃?为甚么要为难自己,去给那破朝廷卖命?
现如今这二人的愤懑然不同怀才不遇的那种酸气,是撑满了的心凉,若是与国与民都毫无益处让人又如何撑得下去。蔺太后短视,只知小利然不顾大局,裘安仁那几个又不管不顾捧她的臭脚,一味揽权,领着一帮干儿子把朝堂搅得昏天黑地,于国于民有利的政策半点儿没瞧见,就净顾着手里的银钱美姬和口腹之欲了。
如今逼得忠臣良将毫无自足之地,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一而再再而三得对这样的朝廷锲而不舍,还舔着脸凑上去送死。
真是……愁死人了……
“我舅兄陈伯朝说了。”谭怀玠手里头抱着自己的乌纱帽,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十分糟心地又开了口,“娘娘若是一直这般刚愎自用,刻薄寡恩,真斩了余家兄妹两个,那今后大衡要真出了事,就没人舍得出兵了。”
谁出兵?蔺家吗?蔺家封地在蜀中,早就被这“天府之国”养得连铳都扛不动了罢。当年手里拿刀拿剑的少年郎早就忘了自己年少时候的模样,多年消磨,那一份英气和血气早就不在了,只剩一个冠冕堂皇空壳子,一刀捅进去,里面糜烂不堪。
到时候别说是开疆拓土的帅才,恐怕就连守将都没有了。
武将没有活路,那就只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文官瞧不见光亮,那就只能辞官归家隐居桃源。可他们要真的活成了出世的高人,谁替着世间的百姓谋个出路?
谭怀玠方才说的那句“回家算了”自然是气话,近两年大衡并不算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要当真甩手不管了,恐怕就真要把前路未定的大衡推往无尽的深渊当中了。
况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谭怀玠和高邈兀自叹气一阵,忽然不知道要从甚么方向开口了。
余靖宁和余知葳还是得救,明日朝会上还是得一往无前地据理力争,他们早就没办法独善其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