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春日尚好,安仁若真想谢我,不如就去你那宅中,做些个填词作赋曲水流觞的风雅之事。”
这于见到底是个文臣,哪里钳得住身上有功夫的裘印公。
裘安仁不着痕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脸上照样是带着那一副谪仙人般的笑容“这可不巧了,今夜是我当值,娘娘这边儿实在是抽不开身,我晚上就在宫里歇下了。安仁倒是极想与于大人去的,只是这时候实在不凑巧啊。等下回啊,我得了两壶好酒,定然给大人送过去赔罪。”
于见有点儿愣愣的。
裘安仁见此,抬手拍了拍于见的顶上的乌纱帽,抚下一片落花来,手指蜻蜓点水一般在于见额头上碰了一下,一触即收“诶呦,这也不知道是在哪沾上的。好了,夜色也不早了,大人快家去罢,等会子天若是更黑了,不好看路。”
于见浑身都僵硬了一下,被他这一触哄得早就不知今夕何夕了,当即指哪打哪,被裘安仁笑眯眯送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车架。
送走于见之后,裘安仁独自转过身来。
蔺太后应当已经回慈宁宫歇下了,他直接去慈宁宫便是了。
裘安仁脸上带着笑,走一步脸色就冷一分,等走到路程的一半的时候,整张脸就彻底垮了下来。不说狰狞,那也是阴鸷无比,若说方才还是个下凡的谪仙,这会子就是个不知道是从哪个深山老林当钻出来的鬼狐精怪了。
他看了看方才被于见捏过的手腕,恶心极了似的,使劲在皮肤上搓了几下。月光下瞧着如玉如霜的手腕子原本还白得欺霜赛雪,这一下子下去瞬间红了一片,感觉都快被搓破了。他还嫌不够似的,好似那一块皮肤都恶心透了,使劲儿用指甲恼了几下,霎时间就出了几道子血痕。
裘安仁咬牙切齿,从自己牙缝儿里挤出来一句“腌臜孑孓。”
这话被他掷在地下,靴子踏过了,就碎在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