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炮火声听着格外猛烈。
当余知葳那一头热火朝天地审问着一众“背信弃义”的使节,余靖宁那一边早就短兵相接了。
果真不出余知葳所料,必勒格大概是在科尔沁彻底清算了想把他弄死的巴雅尔,把他跟他那倒霉爹囚禁在一起,自己领着兵再次南下。
不说再把大衡怎么样,起码得将自己的土地夺回来不是?
是以,今日一上来就打得格外猛烈。万箭齐发都算是小场面,大衡的雪白羽箭和兀良哈的各色羽箭在天空中几乎交织成了一张大网,打先锋的勇士身上鲜少见不到身上插着箭矢的。
尤其是兀良哈那一边,扎成了刺猬的一群人几乎还在不断地前行。
兀良哈的骑兵好似生出一腔想要鱼死网破的气概来,相扑后继地扑向大衡军,几乎以身堵炮口,不知道的几乎要怀疑必勒格给他们施了甚么蛊毒。
火铳大炮换弹药的时候终究需要时间,在这段间隙当中,余靖宁几乎要被这群视死如归的兀良哈兵卒弄得左支右绌,不禁心头火起。
潢河以南一马平川,颇适合骑兵作战,兀良哈的一众骑兵之后不知有谁点了火,火光不盛,却浓烟滚滚,根本看不清后方有多少兵卒,衡军这头火把点得亮如白昼也没真正将后面照清楚。
余靖宁不再纠结变阵,把重步兵赶到前头去抵挡,两哨出兵,从旁掩之,起码将神机营换弹药这一段时间撑过去。
重步兵步卒拿了硕大的斩马刀,那斩马刀,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下用铁钻,拿刀步卒皆是力大骁勇,面对着骑兵也不惧怕,挥刀就砍。
有的兵士的马被砍伤,跌倒了,霎时间跌在地上,连带着带翻了好几个身旁的,那一方的阵脚立即就乱了起来。
这时候余靖宁才开始下令,让一众重步兵退至后方,重新让神机营的火铳大炮与他们对上。
号令还没传到兵卒的耳朵里,前方的兀良哈骑兵却自行散开来,仿佛在给甚么东西让出一个通道来……
只见从那浓烟滚滚之后猛然飞出一枚铁球来,豁然砸在还未来得及朝后退去的步卒之内,炸了个满堂彩,四处都是血迹。
余靖宁那一方有一瞬间几乎安静得吓人——兀良哈甚么时候有火炮了?!
没多少犹豫的时候,余靖宁立刻下令,将神机营所有炮车都调到最前面,抵挡回去,甚至还能靠着炮车将阵型冲得更散。
一时间,天上地下,只闻对阵两方炮火喧天,冬眠的虫蛇全被炸了出来,四处乱窜忙着逃命起来,一时间这片北地上五毒俱全,甚么东西都滚在世上了。
潢河厚实的冰面随着炮声颤动,都险些要震碎了去……
“长治八年正月十七,兀良哈朵颜、福余二卫突袭衡军,激战至十九日夜,未果。”
——《衡史稿·长治八年》
夜里,兀良哈营中幽暗昏惑,勉勉强强能看见主帐的位置,没有电灯,幽暗昏惑的主帐之中有个佝偻的身影,咳嗽得厉害。
必勒格自从生过一场大病之后,整个人几乎要老十岁,松垮垮的皮肉浮在骨头架子上,让原本的猴子样的人看着像一具骷髅。
他在那里咳嗽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喝水,仆从看了担忧,劝慰了许久,才让他喝下一口水去。
那仆从一边帮着他顺气,一边道“国师,接下来该怎么打?”
兀良哈不大会用火炮,与衡军对战的时候当场炸膛了好几门,被火炮后坐力震死的半路出家的炮手更是不计其数,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就凭着他们这股自不畏死的劲头,也只是勉勉强强与衡军战了个平手罢了,谁也没讨到更多的便宜。
甚至由于一些不便于言说的事情,兀良哈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