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嘴的余知葳很快就自食其果了。
鸟铳不像三眼神铳一样是燧发火铳,它有一根长明不熄的火绳,但大风天里这火绳显然就抵不住了。
余知葳手上的鸟铳在呼啦呼啦的大风当中吹灯拔蜡一般宣告报废,一杆好端端火铳彻底没了用处,只铳口上的铳刀还有些用处。
乌鸦嘴的余知葳很快就自食其果了。
鸟铳不像三眼神铳一样是燧发火铳,它有一根长明不熄的火绳,但大风天里这火绳显然就抵不住了。
余知葳手上的鸟铳在呼啦呼啦的大风当中吹灯拔蜡一般宣告报废,一杆好端端火铳彻底没了用处,只铳口上的铳刀还有些用处。
兀良哈兵卒们嚣叫着疯狂涌上来——瞧这个天气,只要撑到下雪的时候,没了那些喷火的怪物,兀良哈骁勇的兵士定然能……
从天而降的狂喜包裹了他们,一个个眼睛里泛起了绿光,七窍之中全是自带而来的血腥。
余靖宁从身上摘下弓来,一边将羽箭搭在弓上,一边下令道“将万人敌都取出来。”
趁着雪还没下大,这万人敌只怕是还能派上用场。
余知葳望了自家兄长一眼,他头上带着兜鍪,瞧不见眉眼,只能看见一截儿鼻梁。那长身玉立的少年人张弓搭箭,几乎箭无虚发。
她一咬牙,两三步离了城头,张口喊道“小吴,小袁,与我去将火油取出来。”
就算余知葳没见过这万人敌是甚么,那也在《天工开物》上见过这种东西。
几个少年人哐哐当当的,一人抱了几坛火油,全都上了城头。
余知葳带头拎起一坛火油,豁出去了似的往下泼,当头泼了一个正往上窜的兀良哈兵卒一脸。
那兵卒口中骂骂咧咧,抹了一把脸,还没等他再朝上有下一步动作,又被一个东西当即砸下了云梯。
那玩意儿外头是个木头框子,里面是个圆球,一丢下去八面旋转,怼在脸上口鼻出血,一下就将人砸了个头晕眼花。
而且,这“万人敌”,是个烧着熊熊烈火的木头框子。
方才几坛火油泼下去,底下人多多少少都沾了些,再一遇上万人敌,那几乎算是沾在身上就着起来。
火遇着油那就与平时不一样了,天上零零星星的雪片子根本就奈何不了。那火焰像生了脚一般黏在人身上,贴着衣料舔舐起来,没几下撕裂吞噬了衣物,贴上了皮肤。
黏在身上的火脱也脱不掉,沾在谁身上谁就跟着着了起来。
没多久,城下兵卒就烧成了一片,火把都不用点,照样将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被烧得吱哩哇啦乱叫的兀良哈兵卒支撑到后半夜,终于又在黎明将至的时候退去了。
余知葳把鸟铳撑在地下,微微有些气喘。先前在阵前与兀良哈兵卒你死我活之时,浑身的血液都是沸腾的,根本觉不出累,直到一场战斗算是尘埃落定她才微微有些脱力——她已然一天一夜没歇过一口气了。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参与的第一场战斗。
她微微有些欣慰,如今,她也算是“开刃”了。
余知葳一抬头,面前便是一副冰冷而带着血腥气的甲胄,被甲胄包裹着的人也带着一身的肃杀,他开口道“你随我来。”
余知葳下意识就点了点头,跟在了余靖宁身后。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绕着城墙缓慢走着,满城的兵卒忙忙碌碌,忙着收拾残局,一副百废待兴的模样。
余知葳一挑眉。
她前些日子忙着在城里赈济灾民,余靖宁的时候不多,不过早晚训巡营的时候能匆匆打个照面,有些东西很难深切体会。
她兄长是个空降总兵,人又年少,难免会有人会有些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