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平,大衡花了那么多钱养你三十万余家军就是吃白饭的吗?若是带不好兵,那还不如把这兵权收回来。
没了兵权的平朔王余家,那和七八年前少阳王顾家又有甚么分别!
想到此处,余靖宁更是头痛欲裂,方才灌进去的那点儿黄汤全变成了苦水,一股一股地往上反,他一边和几位阁臣站起身来收拾朝外走,一边捉着冷长秋问“冷小公公可否告诉我,这回反了的究竟是鞑靼还是瓦剌?”
这冷长秋看他焦急无比,也被这情绪感染了,拍了拍他的手道“世子爷莫急,应当一时间还牵连不到王爷——这反了的既不是鞑靼也不是瓦剌。”
“都不是?”余靖宁一时有些懵,想不出谁还有与大衡叫板的本事,“那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是兀良哈。”冷小公公才十六七岁,这辈子没出过京城,更是没见过那关外的胡人,只觉得这些人都生得全都凶神恶煞又蛮不开化,无论是鞑靼瓦剌还是别的甚么乱七八糟都是一个样子的吓人,“是兀良哈,说是兵都打到宁远了!”
大衡京城在顺天府是有个极为重要的军事缘由,叫做“天子守国门”,若是已经打了到宁远卫,那便是贴在大衡的防线上作乱了——那里有大衡的塞防长城,进来便是北直隶,就已然是京畿重地了。
“兀良哈?”余靖宁又惊了一回。
不是说着兀良哈比鞑靼瓦剌还可怕,而是兀良哈三卫老早就归降了,纳贡称臣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一直比鞑靼瓦剌都乖顺许多。况且那兀良哈三卫本就是个比指甲盖儿大不了多少的地界儿,不比鞑靼瓦剌沃野千里,甚么时候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和大衡叫板了?这岂不是儿子要打爹?
余靖宁一边跟着冷长秋急匆匆地往宫里进,一边没忍住骂了一句“辽东的守军都是吃干饭吗?”也正是因为兀良哈瞧着弱小可怜又无助,大衡根本就没安排藩王镇边。话说回来,到底是镇边的兵士,怎么说也不该随随便便就让兀良哈打到了宁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