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计来见我,都还找到这宅子来了,究竟所为何事?”
谭泽知这裘安仁是个笑面虎,也陪着笑道“是来给我家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求情的。”
“你儿子?”裘安仁打了个哈欠,眼睛眯了眯,一副安然闲适的模样,“你儿子是谁啊。”
谭泽头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只道“是怀琅,怀玠那两个不成器的,一个在都察院做检校,一个是正六品大理寺正。”
“谭怀玠啊。”裘安仁伸出修长皓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上回给甘曹求情那小孩儿是不是?”
“正是犬子。”谭泽低头笑道,“那孩子年纪小,不谙世事的,做事没个分寸,实在是年轻气盛了些。还望印公别和小孩子计较,饶了他这一回罢。”
“别介。”裘安仁打了两个哈欠,“我看你家二小子就很好,说话有理有据的,这满朝文武没一个有他口齿伶俐的。”
“这……”谭泽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那你家大郎呢?”裘安仁忽然翻了个身,趴在躺椅上,支着两个胳膊,那莲青色宽大的袖子就垂了下来,露出一截儿肤若凝脂的小臂,面上带着笑。
他生得少相,一笑起来,有一种十几岁少年人的天真烂漫,哪里知道他心里装着那样一番难以捉摸的心思,手上沾了那么多的血腥呢。
他轻轻起唇“你家大郎又是犯了甚么事儿。”
谭泽道“先前皇上下旨清查勾栏瓦舍,犬子顽劣,不幸正在其中,北镇抚司那些人向来识查不清,怕再有遗漏,又落下‘渎职’的名头,是以将那云韶院中的人囫囵都捉了去……印公您看,若是能将我家大郎保出来……”他冲着裘安仁打了个手势,“我知印公向来喜好金石,我家中还有不少历经几朝的老物件……”
“哎哟。”裘安仁冲着谭泽摇头,“我说谭御史,你这是拿咱家当甚么人了。咱家要是能说放人就放人,要那诏狱做甚么用?大衡还要法纪做甚么用?谭御史这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到教我好生害怕。万一明日你们御史台一个不高兴,捉了我的把柄昭告天下,那我可不就成了个千古罪人了?”
先前谭泽要那小内侍拿给裘安仁的盒子中,装得是一枚凝红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