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他爹,你去把屋后的锄头拿来,我怎么瞧着这屋外头有人呢?”
余知葳是市井里长大的,一口京片子听着就跟这地界土生土长的市井小民一般——虽然毛子未必听得明白,但是做戏最好做全套。
余靖宁只会说官话,在这个情形之下,只是火急火燎地“嘘”了一声,像是在斥责孩子的母亲说话声音有些大了。
小孩的哭声又哼唧了几声,逐渐听不见了。
窗户外面站着的那几个人影子不动了,听见余知葳这边彻底安静了下来,才有人晃了晃,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几个人还是扒在窗台上,死死盯着屋外的人影子。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扣门了,窗外的人也明显多了起来。
屋里又是一阵压低了的“嘘”声,门外那人道“开开门罢,我们是路过的士兵。进来讨一碗水喝。”
屋里还是没动静,屋外的人像是很不耐烦的样子,接着操着他那口大舌头的大衡官话嚷嚷“我们听见里头有动静了,若是让我们破开门进去,全都杀光,一个不留。”
“军爷,你们一共几个人啊?”余知葳和余靖宁对视了一眼这才“颤颤巍巍”开了口,“咱这屋子忒小,人多了坐不下。”
门外嘁嘁喳喳了一阵余知葳听不明白的话,一个鸿胪寺的孩子就躲在他们后面,伸长了耳朵使劲听,然后用最小的,门外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做着翻译。他年纪太小了,只是个少年,还是个文官,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丘八当中更显得像个孩子。
余知葳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顺带着给他使眼色——一回儿那群人要是进来,你就从后门出去,有人护着你,不用怕。
这鸿胪寺来的孩子害怕得眼珠子都在打颤,可他还是坚定地冲着余知葳点了点头。
屋外又传来了声音,还是方才那个大舌头的毛子,说起大衡官话来舌头一弹一弹的“没几个人,你把门打开,我们进去。”
余知葳站起身来,打算去开门,余靖宁扯住了她的衣角,示意自己去。
余知葳冲着他摆了摆手,还是站起了身。
所有人都对女人的警惕心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