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见皇爷!我要见皇爷!”门口的锁链哗啦哗啦的响,门缝里露出夏锦繁的小半张脸来,只瞧得见眉眼。
余知葳看着门缝里的眼睛,淡淡道“我倒是可以劝皇爷过来,只不过皇爷愿不愿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贺霄肯定不愿意过来,夏家已经倒了,他对夏锦繁又没甚么特殊的感情。比她还鲜嫩的小姑娘,等到战事结束就该找个由头选进宫来了,他犯不着跟一个低阶嫔妃扯上关系。
余知葳舔了舔嘴唇,就算是贺霄乐意过来,夏锦繁也未必能有罢。
她原先在江南的时候,刚得知自己有了身孕,胡思乱想的时候总是在想贺霄是不是有甚么难言之隐。回到宫里来之后,她让自己身边的太医,趁着给皇爷拍马屁请平安脉的时候,给人上上下下好生检查了一番。
余知葳的判断是对的。
只不过他先前年幼,没有人往这方面想,也没人给他查。
如今余知葳有了身孕,就更不会有谁往这个方面想了。
屋子里的夏锦繁又安静了一阵子,忽然更尖利的声音响起来了,扯着嗓子嘶喊起来“我要见印公!让我见印公!”
“你见裘安仁干嘛?他如今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来管你的事儿。”余知葳笑了笑,“你想想你的娘家,过了这样久了,有谁帮夏家复起兰啊?要不然我找个人给你通传一声,看看印公乐不乐意过来见你?还有,你家庶妹夏锦絮,比我还大一岁,至今未曾婚配,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是为了甚么。”
余知葳说完这话,又冷笑了几声“今儿过来,是为了提醒你,别作得过头了,不然我可没耐性,再替你留下这条命了。”
她说完这话,便不再管夏锦繁在身后如何叫嚷,一概不管,径自往外头去了。
踩着雪走了好半天,余知葳朝着天上望了望,这才缓缓开口道“惊蛰,找人盯着夏锦繁,若她此后再有旁的异动,我就不必再怜悯她这条命,和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惊蛰心里一跳,赶紧上来扶住余知葳的手,心疼道“娘娘这胎怀的辛苦,先前的伤原本就坏了元气,魏太医说娘娘如今最忌讳忧思过甚,容易伤着身子。”
余知葳知道这话是关心她,但现在这情况,由不得她两眼一闭甚么都不做“我也想想的少一些,可是如今哪里是高枕无忧的时候。朝廷内外都盯着我的肚子呢,我哪里敢让这小崽子有一丁点儿的闪失。起码在他出生之前,我得给他将前路扫干净了。”
说罢,余知葳轻轻在小腹上摸了摸,冬衣厚重,根本摸不出端倪来,可她的嘴角还是不禁弯了弯。
这孩子的亲爹,说讨厌也当真讨厌,可若是想起来,还是不禁让人嘴角上翘呢。
两个人踏着雪去了。
余知葳说的没错,裘安仁最近的确自顾不暇。
这蟒衣内侍自慈宁宫出来之后,在宫里头兜了个圈,半天没出去。蔺太后最近不理政事,只宠爱碧空和他送进去的望舒,晚上不常唤他来伺候。裘安仁除了故意给蔺太后演了两回“吃醋”,顺带着敲打了一番望舒之后,就没怎么注意这件事。他的手伸在朝堂上呢,蔺太后这一星半点的宠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本来是要回私宅的,但这会子竟然不曾出宫,却是去了自己平日在宫中歇下的隔间儿,换了一身衣裳。
这衣裳不起眼,他低着头走在路上,若是不抬起头来,没人瞧得见他的脸,旁人还以为这不过是个小内侍罢了。
自从田信不明不白死在了大街上,案子连大理寺都没过,直接了结在了顺天府之后,阉党内部就开始骚动不安了,甚至隐隐有了即将分化的趋势。
而很不巧的,余知葳又在这时候诊出了有孕。
她为人谨慎得很,吃穿用度一概不让旁人插手,至今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