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十一年九月初,余靖宁分兵三路,南下苏州、嘉兴。
苏州离南京顺天府没有多少距离,不过走了一天就到了,余靖宁领着一众人等埋伏在苏州城外五里的地方。
由于谷成车四都不在,原本斥候小队的车三暂代了余靖宁副将一职位,如今正趴在余靖宁身侧。
车三才放了探子出去,不知怎的,他竟然有点焦躁“这群小崽子,怎么还不回来。”
余靖宁在这短短几日的相处之中也摸出来了,车三面对他这个新主子的时候略微有点紧张,哪怕自己小时候,他还动不动把自己拔着脖子拎起来。
余靖宁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不急,这一时半刻的,还耽误不了军机。”
车三听见这话,很明显地放松了一下“我就是怕那群孩子偷懒……”他有句话还没说出来,他还怕自己手底下的小斥候出事,是以又是担心,又是焦虑。
余靖宁看了一眼天色“无事,你是当初父王用老了的人,我放心。”
车三听到“我放心”三个字,又是松了一口气,险些就在这种时候和余靖宁表起忠心来,但想着这种时候,总不好长篇大论的,于是话到嘴边就成了另一副样子“我还害怕王爷记恨呢,您小时候,我老是拔您的脖子……”
“这事儿啊。”余靖宁无奈地撇了撇嘴,“你要是不提,我还真就忘了,莫要再提了。”
说话间,那几个小斥候竟然就回来了,小声与余靖宁和车三道“王爷,车将军,我们已经在那苏州府周围打探了一圈了,千斤闸是放下来的,和从前的防务差不多。还有,小岑那几个转了一圈,险些被发现了,还是没能看见龚老八在不在城上,也没见着老蒋。”
“怎么就险些让人发现了呢,怎么不知小心些?”车三一皱眉,就将自己带的孩子训了一句。
其实他已经做的挺好的了,但是车三就是有一种夸耀自家孩子的心态,明明做的好,却要训斥。
余靖宁倒是没管他这么些小心思,夸了那小斥候两句,就让他下去歇着了。
车三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余靖宁,问道“王爷,这会子动手吗?”
余靖宁也跟着这句话抬了抬头,见半弯明月高悬与空中,便知道还早,于是继续与车三道“还早,再等等,等到后半夜再动。”
一般情况下,夜里是不敢换防的,许多卫所的士兵,不知道是吃食中少了些甚么东西,夜里多有看不清的症状。这个时候换防,无疑会增加危险,是以,这一班人是赶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换的。
所以等到后半夜,这群人就已然疲惫不堪了。
余靖宁一群人趴在草窝当中,静静地等着。
苏州府城也是个大城,虽说比不了南京,但也是有八个城门的城池,其中有数个邻水。余靖宁他们没带水军过来,也不打算带水军过来,自然是从陆上进攻。
又过了一会子,天上忽然过来几片乌云,将天上的弯月遮了去。余靖宁又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转头瞥了车三一眼。
车三伶俐,立即明白了余靖宁的意思,站起身来,冲着前头的弓手和弩手高喝一声“放!”
那几个弓手弩手站的地方巧妙,刚巧能瞄准炮楼,这几个当初都是西北军的骑射手,功夫自然了得,如今是站定了射箭,那哪有射不准的道理。
这几个弓手嗖嗖几箭出去,炮楼里头的炮手已经有一半的喉咙开始朝外嘶嘶冒血了。
这时候,苏州城底下的众人才开始炮声大作,往苏州城头上轰过去了。
这城头上才死了几个炮手,周遭的同伴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已经死了过去。底下的炮轰上来的时候,苏州城的炮就根本没来得及打出来。
炮声巨大,不必上鼓楼击鼓就能明白有敌袭了,城上守城的兵士不知道炮楼中发生了甚么,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