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木的后事料理完,再去不迟。我怕他后悔。”郭仪着实没什么开玩笑的天赋,他这个玩笑,反倒冷了场,许安没有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
“我先下去了,明日我们一起将棺椁送回他家?”许安起身,本来要走,又想起来过来的目的。
“他家太破,就在总兵府做吧。”
许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下去了。
郭仪又把那税收的文书拿起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
不久他吃完了,吩咐了一声,有人来替他收拾餐具,裴满进来,问道“老爷要泡个澡吗,怪冷的。”
“你去准备吧,我想走两步。”
裴满眼见左右无人,上前将一张纸条递给郭仪,口中却是朗声道“这就去准备。”
郭仪将纸条揣进怀中,迈出了饭厅的门,往前厅去了。这总兵府的前厅比起刘普家的更加宽阔,只是因为缺乏打理,加之没有木炭来烧地龙,多少显得冷清。术虎木的棺椁就停在这里,府上的下人简单地打了个灵堂。
郭仪先是上了三炷香,两对蜡烛还燃着,应当是不久前还有人来换过。郭仪背靠着那厚重的黑色关阔,缓缓滑落在地上,歪着头,看向屋顶。半晌,他从怀中掏出来那张纸条,上面是京中的消息,那人安排了,让他稍安勿躁,等待许德的动作。这纸条的发出时间还是六日前,也不知这就京中六日来又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我去看过你儿子了,今后我把他当我儿子养。”
郭仪不说话,又歪着脑袋看天花板,忽然笑出声来,道“没想到你那个样子,还会有人想嫁给你,可惜你也没给人一个名分。”他用手指敲敲棺椁,发出嘟嘟的闷响。
“那几十个残兵我帮你养着,你安心走吧。早点投胎,来我手下当个将军。”郭仪没头没尾地说着,说给术虎木,也说给自己听。
“老爷,你在里边儿吗?”灵堂外边儿,传来裴满的声音。
“我在。”
“洗澡水准备好了。”
“我这就去。”郭仪说着,起身,拍了拍衣尾上的灰,对着棺椁低声道“我替你把寿海王的头砍下来,让他陪你一道走。”
说罢,郭仪出了灵堂,跟着裴满往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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