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公老泪纵横,想他在宫中这么多年,虽然身残但志却不残,混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混成了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今日齐霄昀在那么多下人的面前,将他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这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实在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他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皇帝被他哭哭啼啼的声音扰的是烦不胜烦,他更加烦躁的是齐霄昀的态度。本以为冷落他几天,他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反而变得变本加厉了起来。
齐霄昀是他最满意的儿子,若是娶了魏国公的嫡女,无异于是如虎添翼。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
君主最忌讳的便是多情,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么冷情冷硬的人,竟然也有动情的那一天。
哀婉的哭泣声仍旧在耳边絮絮叨叨,皇帝忍无可忍,怒喝一句,“下去!”
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竟然在他的面前卖惨,嫌他还不够烦的么。
哭泣声戛然而止,钱公公满是泪痕的脸看起来甚是凄惨,只不过,这种凄惨的模样并不能得到君王的仁慈。
“老奴遵命。”钱公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去了,好似身后有一条恶犬,稍微晚一步,就会被咬掉尾巴一般。
耳边终于清静了,但是皇帝的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越加的阴郁。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小子还能干出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翌日,齐霄昀就给他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贤王越宫逃走了。
皇帝得到消息的时候,齐霄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的愤怒。
“混账东西,”他双拳紧握,目眦尽裂,“岂有此理。”
前往阴南的管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哒哒前行着。
车厢里面,陆安瑾舒服的躺在齐霄昀的腿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就这样走了,不怕陛下追杀你?”
齐霄昀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笑呵呵的道“我不会连累你的。”
陆安瑾柳眉紧蹙,十分不爽的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不会连累我?”
齐霄昀见她气恼的神色,从善如流的道歉,“我错了。”
陆安瑾冷哼一声,对他的措辞十分的不满,但到底也舍不得责备,只好兀自躺在他的腿上,郁闷的嘟着嘴。
“莫担心,他不会追杀我,毕竟我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陆安瑾眉头一动,“你恨陛下?”
齐霄昀闻言,清浅一笑,“他是东齐的君,我是东齐的臣,无所谓恨。”
也谈不上爱与尊敬。
陆安瑾灵巧的坐了起来,她红唇紧抿,沉默半晌,方才问出,“为何?”
“没有为何,”齐霄昀似是不满腿上的那抹温热离开,径直将她拉回腿上,待到那抹熟悉的温热回来,他这才淡淡的道“孤独的人不需要恨。”
他活的太过孤独,自小便感觉欠缺,除了陆安瑾,其他的人,甚少能够留在他的心间。
陆安瑾闻言,心疼的不得了。她又爬了起来,跪坐在他的身边,紧紧的抱着他,坚定的道“今后有我陪你,你便不会再孤独了。”
不孤独的感觉真的挺好,经历过那样的温暖之后,本来无欲无求的他,竟然开始有了贪念。
马车行走的速度并不慢,陆安瑾预料到,齐霄昀失踪之后,皇帝定然会派人到阴南调查。
果不其然,他们前脚刚到阴南,皇帝派来的人后脚就到了。
陆安瑾看看洗漱完毕,就被下人通知前去花厅,说京城有客来访。她会心一笑,低头看了看精致的衣裙,微微整理了一番表情,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