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一棵杏树和一棵桃树,分别栽种在左右两边,是当年原主和林忆棠一起种下的。
彼时的小树苗,如今已长成成荫的大树了。
凤轻狂自行推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不出所料的,里面的陈设跟当年一模一样,整洁如新。
房间布置得相当雅致,除了梳妆台、桌椅板凳等外,比一般女子的卧房还多了一张书案,案上笔墨纸砚齐全,左上角叠放着几本书,都是诗集画册。
林忆棠是个才女,年轻时曾闻名江南,尤其写得一手好字,很多青年才俊都对她很是仰慕,不少名门望族上门提亲,可谓是风云人物。
但最后她却选中了凤衡。
凤轻狂不禁设想,假如林忆棠那时选择的人不是凤衡,结局会不会不同呢?
唉,这些都是空想了,如今人已不在,只余一间空房,说什么都是无用。
凤轻狂又走向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一盒胭脂,打开一看,里面的脂粉早已经干涸,没了香气。
“这还是当年夫人用过留下的,始终放在这里没有扔,还有这些首饰,也都是原来的那些,没有多一样也没有少一样。”宋嬷嬷轻声说,话语中夹杂着几缕忧伤。
凤轻狂转而又走向床边,只见床褥虽有岁月的痕迹,却皆是干净整齐,想来是宋嬷嬷她们经常洗晒的缘故。
四处转了一圈,凤轻狂对林忆棠人生最后时光中的居所有了大概的了解,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最后在院中的青石桌边坐下,向宋嬷嬷询问道:“宋嬷嬷,以前服侍我娘的人,现如今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吗?”
宋嬷嬷答道:“近身伺候的下人中,除了老奴还留在庄子上,当年的几个婢女好像是都回乡下去了,这十几年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那您还记得我娘出事那天的情形吗?”凤轻狂又问。
宋嬷嬷低下头去,苍老的面容上露出哀戚之色。
“老奴永远也忘不了。”
“您能不能把您记得的事情,跟我讲讲呢?”
“小姐真的要听?”宋嬷嬷是担心凤轻狂听了会更添伤心,这些年她连冷香苑这个地方都不敢来,可想而知多怕触景伤情。
凤轻狂微微一笑,拉着宋嬷嬷坐到身边,说:“您不用担心,我既然来了,就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能承受的住,您就说吧。”
宋嬷嬷这才安心一些,缓缓道来。
“我记得那是在隆冬时节,前一天外面还下着血,异常寒冷,夫人从小就畏寒,况且那几年身子不好,就越发受不得定点寒了,我担心她冷,就吩咐侍女们去多弄些碳火来,在房里多添了两只火炉。”
那天林忆棠本来精神头有些不好,可一见到窗外飘飞的鹅毛雪,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趴在窗口看。
“夫人生长在南方,有生以来都没见过几场雪,嫁到京城后,京城却较从前转暖了,连着几年都不曾降雪,所以夫人兴奋也是正常的,老奴看她难得有兴致,便拿来点心蜜饯等,让她坐着隔窗观赏。”
“谁知没多久,她却说想出去玩一会儿雪,老奴几人当然不敢答应,好说歹说才劝得她退让一步,搬来桌椅,让她坐到屋廊下看。”
宋嬷嬷担心林忆棠受寒,就把火炉全部搬到了她身边,又给她裹上厚厚的狐裘才放心。
“虽然只在外面看了不到半个时辰的雪,那一整天夫人却很开心,当天晚上睡得特别踏实,到了第二天竟是神采奕奕,不过老奴不敢大意,还是把大夫叫来给夫人诊脉。”
“大夫说,夫人的情况显然要比前几天好许多,以后让她保持心情舒畅,对病情的好转会有很大的帮助,或许不久的将来,很大机会痊愈。”
“老奴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欣喜若狂,夫人也是一样,还说许久不见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