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景象。
来不及细想,赤心再次招呼两人加快脚程上路。这一路行来,身后追兵已是越来越近,虽未有出手,但那股藏不住的杀意,已经弥漫开来。
待三人路过一处低矮农舍时,赤心瞥眼瞧见一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赤心本想就此掠过,但那不通和尚慈悲为怀,便停下脚步,上前查探。
那人身着破烂衣衫,在这尚未转暖的初春,显得却是单薄了些。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嘴中还重复着呢喃话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冷姓年轻人眼见于此,二话不说便上前一步,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十分轻柔地将那奄奄一息地人扶靠在土矮断墙边,再打开那已是不多的水囊,顺着那干涸开裂的嘴唇,慢慢倒了进去。
那人嘴唇沾染到清水,本是神志不清的面容微微悸动,那双微闭的眼睛,也缓缓睁开。待看清眼前三人后,突然惊慌失措的大吼起来,只是声音沙哑,还将那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冷姓年轻人一脸。
这种情形让三人更加疑惑,赤心此时已是非常焦急。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两个大男人如此婆婆妈妈,而身后的杀意已是由远及近,不多时便要追上了。
冷姓年轻人又抬起水囊,给那人在此喝了一口,许是很久没喝水导致的发热,在滋养了片刻后,那人的神志终于舒缓下来。只是他对眼前的年轻人明显有些害怕,一直伸手抓向不通和尚的袈裟。
不通和尚只得向前一步,蹲下身轻柔细语地说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想问几个问题,此处为何会变得如此荒凉?这里的人都去了哪里?为何你还会留在此处?”
那人又央求着冷姓年轻人再给他一口水,待那水囊递了过去,那人猛地抓住,大口灌下,突然瞪大了眼睛,“后唐已乱,数月前不知何处来了一队军士,不由分说将我们村的亲壮尽数抓走,还将妇孺老幼悉数斩杀。”
说到此处,那本已是干涸黯淡的眼眸,突然留下一股殷红的泪水。冷姓年轻人哪见过这般场景,不免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不管不顾又接着说道“我两日前从青霞镇跑了出来,青霞镇现在已是人间炼狱,你们前往不要去啊!千万不要去啊。”
用尽最后力气声嘶力竭地喊出这番话后,那人便如泄气一般,徒然滑到在地,已是没了气息。不通和尚起身低首,口诵经文,面沉如水。
而就算那杀人如饮水的赤心,也是不禁微皱眉头,有些颓然。要说那江湖庙堂,虽是同气连枝,但却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双方之人都不可以百姓为筹码,滥杀无辜。
自太宗起,便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谨语,而那百姓便是载舟之水。如今身逢乱世,倘若本末倒置,那民心安在,江山社稷安在?
赤心漠然无语,而那冷姓年轻人满脸怒不可遏。最终念念有词,“我要去杀了这群狗杂种。”不通和尚亦是面容铁青,要知道换作往常,肯定会将年轻人咋骂一通,并告知佛门真理,让那年轻人切莫这么大火气。
可如今眼见为实,自己所修的那门佛门慈悲之心,显然无法再压抑下去了。若真是后唐兵乱,那就连佛都有火了。
就再三人思量下一步行动之际,后方追兵如期而至。果不其然,是那披甲兵士。
赤心本才在猜测,从那散发出的气息却是不难猜出。但在数月前此处仅有布防军数百人,怎会对他们三人感兴趣。况且他们正大光明走的官道,亦不会惹出这些是是非非。
那么现在这些黑甲出现在此,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后唐已然兵乱。本来一个后周边境滋扰已是头疼,现在外又强敌,内有干戈,这江湖看来也会不太平了。
此时,那冷姓年轻人已是怒目圆睁,抽出腰间双刀握于手中,转身迎了上去。不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