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衙役惊道:
“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卫亭候兰子义?我可听说他是位大善人哪。”
齐爷竖起大拇指道:
“不止是大善人,这位兰卫候年纪轻轻的,又会打仗,又能执政,乃是文武双全,之前剿匪回来抚恤将士家属的事情你知道不?那就是兰卫候干的。”
年轻衙役道:
“不是吧,那不是朝廷拨的银子抚恤的将士们么?”
齐爷道:
“你知道什么?朝廷哪有银子伺候军户,那是卫候拿着自己银子伺候的将士家属,结果被朝廷夺了功劳去。”
年轻衙役啧啧称奇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朝廷夺兰子义的功劳干什么?”
齐爷见年轻人不知,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只是多知道这点小道消息,齐爷便以为自己已经
上晓天文下晓地理了,这会他看自己影子都觉得那影子是在发光。齐爷得意洋洋的对年轻衙役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东西他叫做庙算。”
年轻人没听明白,他问道;
“怎得唤做庙算?”
齐爷道:
“话说从古至今,历朝历代,朝廷之上无不分作两派,一派是文臣,一派是武将,文比武高,皇上从来都是扬文抑武,所以文臣才能掌大权,咱们的衙门就是文臣掌管的。可那兰子义他偏偏是一员武将,虽然也是饱读诗书,但他就是不能在衙门里当官,你可知他连个举人都没考中。”
年轻人道:
“举人都没中?哎呀,这是怎么搞得?”
齐爷道:
“怎么搞的?还不是诸位大人们不会让武将考中进士,真要是武将中了进士那今后文臣还怎么压着武将?”
年轻衙役道:
“那齐爷你刚才说的,咱杜捕头和兰卫候的过节是怎么一回事呀?”
齐爷抬起手指擦着鼻子笑道:
“你不知道吧?一个月前,就是下大雪那会,我们杜捕头带着人出城去八里村查兰子义的行李,结果行李里面没查到东西,杜捕头被逼的给兰子义磕了三个响头。”
年轻衙役闻言惊得嘴都合不拢,他叹道:
“三个响头?我的天,这是??????”
正说着衙役忽然闭嘴瞪大了眼看向齐爷身后,然后他便跪下叩头。齐爷没明白怎么回事,回头看时才发现杜畿已经走到他身后,他赶忙回身跪下叩首道:
“小人见过府尹大人!”
不知何时杜畿已经带着许多衙役从城门里进到了瓮城中,他挥手示意跟来的人守好河岸,那些新来的衙役便与瓮城中的衙役们一道散卡,将葱河两岸围了个水泄不通。途径葱河进城的客商见到这阵势全都吓呆了,他们乘坐额那几条小船落在河里颤颤巍巍,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只是杜畿带来的人明显不是冲他们来的,经过例行检查之后这些小船很快就被放行,有好事的客商问道;
“差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衙役闻言只催促他们道;
“查完了就快走,哪来那么多废话?想被抓紧号子里不成?”
客商们见状只得赶紧开船离开,哪还敢逗留。
杜畿的注意力明显没在河道上,至少现在他的注意力不在那,他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个衙役,背着手思索了半天,然后他问道;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跪着的两个衙役被杜畿问的瑟瑟发抖,他们也不知杜畿刚才有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于是那齐爷便答道:
“没说什么。”
杜畿冷笑了一声,他道;
“没说什么?你们两个好不容易在衙门里当差,耳目自然比寻常百姓宽广,听得多见得多,自然说的也就多,怎么可能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