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起帘子,看见路边的一个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其中一人腿脚蹒跚,向另一人挣扎着抱拳道:“多谢义士,不知义士如何称呼?”
那人道:“将军不必相问。我家主人临别前还有一言,日后山阔水长,还请将军忘却前尘往事。”
那被称为将军的人苦笑道:“我手脚俱废,还提什么前尘往事,不知令主人是不是与我家大帅有旧?”
眼见得对面的人不搭话,自己解嘲似的笑了笑,挣扎着跪下去磕了个头,道:“吕某给恩公磕头了!”一旁那人扶着他起来,又扶他上了马车。
阿阙放下帘子,轻声道:“你放心了?”
她突然反身,两只手抓住他的袍子领口,要解他的扣子,他胸口被她肘部撞了下,下意识的痛哼出声。
她扒开他的袍子,只见胸口包着厚厚的纱布,她又发了疯似的要拆纱布,他疼得只是冒冷汗,一动不动的任她拆。
纱布全部拆开,胸口一道刚刚愈合的伤口轻微裂开。她将他翻转过来,背上一处三寸长的刀伤,触目惊心的横在肋骨处。
她手指终于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他的伤口重新崩出血来,的身子混合着血腥味和药味。
她知道自己到底还是回到了人间。
薛可喝的有点晕乎,前世今生混做一团。庆幸的是,这一次,吕将军完好的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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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吕新刚喝完酒。分别多年,但男人之间,也许不需要说太多,很快吕新就把自己灌醉了。
只是并不像丫鬟说的,吕新被妥善安置好了。
吕新人横躺在地上,胳膊和上半身趴在凳子上,呼噜声震天。
醉之前吕新还嚷了一句:“老幺,你要敢委屈大姑娘,我和你拼了,拼命!”
太子也有了醉意,看着自己的手。这只手曾经在气极之下打过她的脸,一瞬间她的精致小巧的脸就肿了起来。想起那天她的眼神,他就一阵阵抽疼。
懒得理躺在地上的吕老八,他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挥退了要跟上了的兴儿,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走了一会,便到了抱朴院的门口。
抱朴院的灯依然亮着。
月色清亮。
他抬头便看见薛可坐在窗边,一人自斟自饮。
他脑中一片混沌,忘了不想再见她的狠话。踏步而上。
他的眼睛亮晶晶,盯着薛可同样亮晶晶的眼睛:“你去南苑就是为了吕老八是不是?你一早知道他在那儿,知道他想干什么是不是?”
“是!”薛可一脸坦然。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相信我?你怕我杀了他以绝后患?”太子的问话一句比一句急,气压越来越低。
薛可放下酒杯,平心静气道:“我没有那么想,只是事关吕将军,我不亲自过去不放心。”
太子也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轻易就能挑起他的怒气,他努力压制自己:“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南宫都没有得到消息。”
薛可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依然一脸平静,点点头道:“东宫的线报确实还需要加强,这件事,是厂卫司徒大人告诉我的。”
太子又勾起前事,有点抓狂地问:“你到底对司徒良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老八的事情?”
薛可微笑道:“对厂卫大人说的内容,我已经禀报过殿下了,我告诉他一个他想知道的秘密,就是唐鹤云转世托生到一只猫身上了。厂卫大人知道这些之后,自然要投桃报李,因而也说了一件我想知道的事情。”
“你不要拿这些胡话来搪塞我!”太子喝道,什么托生,什么白猫,这些鬼话他一个字也不相信,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司徒会相信这种荒谬的话。
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