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
张学究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市肆上时,他母亲对他说的话。
此刻的张学究和母亲的心境怕是一模一样。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坏了规矩,就是错了。
于是乎,张学究也不敢走进门去,只得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旁的驻马石后面。
低着头,背过身,双手堵着耳朵。
这样就看不到来往人群厌恶的目光,听不见他们咒骂的言语。
下葬之后,宾客散去。
夜深人静之时,张学究趁着悄悄留了进去,一口气跑到了本家堂叔的灵位前,一连磕了九十九个响头。
就在他要磕第一百个时,额头忽然被一只手扶住。
抬眼一看,却是父亲。
张学究的父亲没有言语,而是在他身旁也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
起身后,从袖筒里拿出一把扇子递给张学究。
“这是先生的遗物。临走前吩咐一定要给你。”
他父亲说道。
张学究心头纳闷,不知为何要给自己一把扇子。
若是想他继续读书,难道不该是送写笔墨纸砚之物
父亲看张学究接过之后就离开了。
张学究摆弄着扇子,也朝着门口走去。
这是一面白扇,。
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连续磕了九十九个响头,虽然是在冬天,张学究却也觉得浑身上下燥热难耐。
恰好手中有扇子,便打开扇起风来。
万幸这会让夜深人静,无人看到。
不然大冬天的在外面扇扇子,难免不被人说成是发疯。
头顶本来是云遮了月。
冬日时节,本就阴多晴少。
没想到张学究扇着扇着,天幕上的密布的积云却是也缓缓散开了一个口子。
月光倾斜而下,先是照在了他手中的扇面上。
上上下翻飞的扇子,骤然变得明亮起来,煽动之间,洒下了片片清辉。
张学究被这晃眼的亮光刺了眼睛。
却是突然看到这扇面正反各有一幅图画。
正面是三根羽毛。
两根交错的落在一起,还有一根横飘在上面,久久不能落下。
另一面这是一本摊开的书卷,左边写着“家国”,右边写着“天下”。
这图画唯有借着月光才可以看清,张学究驻足不前,仔细琢磨起来。
按理说,按照本家堂叔的性子,怎么着也得是写个“子曰”“诗云”才对,再不济也得是句劝学的话。
什么“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亦或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已成江海。”
这三根羽毛一卷书,却是何意?
不多时,张学究脑中灵光一闪。
羽毛,书卷。
羽书。
不正好是他的名讳?
张学究顿时举头望月,泪流满面……
走到门口的转角处,看到自己白日站立的地方,却是还有个人影。
正是市肆上那位代写舒心的老先生。
老先生递给张学究一方砚台。
却是他自己丢掉的那块。
当日,那位先生拿着戒尺和砚台在后放追赶。
昏迷跌倒后,两手空空。
戒尺与砚台都不止摔向了何处。
没想到,却是被这位代写书信的老先生捡到。
老先生交还了砚台,便背着手,小步移开。
身上还是那件万年不换的破棉袍。
可没等他走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