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予正要开口反驳,那边的巴靖安却已看不下去了,打趣道:“行了,明明一个爱护后辈,一个敬重前辈,两武人却定要在这学那文人相轻,以互相嘴硬为乐,就不能稍微坦诚些吗?”
巴靖安说完,便拉着朱沛民又道:“你啊,就少说两句,让我说你外出的是你,随后又自己来了的也是你。”说着看向凌慕予,有些无奈地道:“凌少侠,多的我也不点明了,这个老家伙脸皮薄,有些事你我心里明白就好。”
“当然,当然。”凌慕予赶忙回道。
巴靖安走前最前,将活动的巨石推开,率先走入洞内,凌慕予与朱沛民随后跟上。凌慕予这已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先前也听段玥清提过不止一次,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朱前辈,那日,你带着贪狼君就是从这里离开的吗?他那脾气,想必一路上出言不逊,令前辈头疼不已吧。”凌慕予于黑暗之中,目不见物,头也不回地问道。
“倒也没什么可头疼的。”朱沛民轻飘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不过是每隔两个时辰点一次哑穴而已,也不麻烦。”
凌慕予听了,他虽然未见当时情景,但如此想来,亦觉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
此时已随最前方的巴靖安走到了那日段雨辰练功走火闭关的石室之前,只见室旁右侧一条石级斜向上引,巴靖安说道:“来吧,跟上,这便是出谷的道路了。”语气之中似乎有些不舍。
身后的朱沛民踏上石级之后,也忍不住说道:“凌少侠,你尊我一声前辈,虽是敬称,但我便也受了。说句实在的,以我看来,你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在江湖中走动,但我也听小玥儿说过你的一些事情,其他的我说来料也无意。只有一言相赠‘若是今后到了能稍稍任性些的时候,不妨选择那条令你真真快乐的路。’”
凌慕予在心中将这话念叨了两遍,回道:“前辈嘱托,晚辈定铭记在心。”
朱沛民轻叹一声,道:“我听小玥儿说过不少,你这孩子也是极好的,习武之人如你这般喜爱诗词文赋的晚辈,一直都是凤毛麟角。”
巴靖安听到这话,撺掇道:“你当年不也是吗?十四岁就隐姓埋名背着家主和朱叔叔去参加乡试,还一举拿下魁首。”凌慕予耳畔听着两位前辈的话,只觉前方似乎有隐隐的水声轰轰隆隆。
“都是些年少无知的书生意气,不提也罢。”朱沛民似乎不愿多提道。
凌慕予惊道:“前辈一十四岁便得本地乡试魁首,慕予之前倒是失敬了。”
朱沛民暗暗摇了摇头,只道:“武学上你有你自己的路,无须别人多言什么,我赠你的那卷《证道歌》,笔法也算上佳,希望你一直持身周正,做个正人君子,始终不忘此刻的赤子之心。”
凌慕予还未想好如何回答,耳畔的水声已是震耳欲聋,原来三人已向上走了三百余级,前方的巴靖安的声音倒依旧清晰,道了句“上来了。
凌慕予跟在其后,亦加快脚步,只见前方已有光亮透入,石级尽头乃是一仅可容身的洞穴,凌慕予在巴靖安之后爬出,放眼望去,怒涛汹涌,水流湍急,江岸山石壁立,向下看去,只见容身之处离江面足有十来丈高,江水无论如何大涨,想来都是无法淹进洞内的。
此刻日头正好,映得江面绮丽非凡。凌慕予想到之前朱沛民的话,有些迫不及待的从身后行李中取出,巴靖安交给他的那卷朱沛民亲手所书之《证道歌》,缓缓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其圆浑沉稳的笔法。
“君不见:绝学无为闲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觉了无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五阴浮云空去来,三毒水泡虚出没。”凌慕予喃喃念道,一时间,心头若有所思。
“君子应和而不同。汝虽多修道藏,但万事万物其本源其实并不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