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孩子?”温青若冷然瞥了他一眼。
“救锦儿!救我夫人!”一把抓住了温青若的双肩,男人手上力道全然失控,声色俱厉,形同疯魔,“不能让她有事!你听到了吗?!”
“侯爷息怒啊!夫人的体格本就瘦弱……孩子又……”身后的稳婆也怕受了牵连,只能边擦汗边摇头。
“我只能试着替她把胎位扶正,可是要生出来,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温青若用了好大的劲才甩开男人的双臂,一边给产妇施针,一边在其腹部推按。
另一个稳婆去掐云锦的人中,“夫人,快醒醒啊,再加一把劲哪!”
如果有人看到此时镇北侯的眼神,一定会被其中夹杂着慌乱、怒气,还有深深的恐惧而震撼!一把挥开了床头的稳婆,楚离渊几乎是仓皇地将虚弱的妻子半扶起来,本想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在温青若警告的眼神下,他又恍然不敢动她,只抬起她汗津津的小脸紧贴在他的腹部。
“锦儿,振作一点……”他彻底弯下了挺直的背脊,下巴轻轻抵在妻子的发顶,用几乎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调,同她软声呢喃,“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你的么?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也没有好好向你解释过,没有求得你原谅……你也,没有听我,好好对你说过……”
“……”
“我爱你,锦儿。”
“……”
“你听到了吗?从我第一次见你,我的眼里就只剩下你了……我自诩高洁,不屑于同北越人为伍,然而夜里一闭上眼睛,居然都是你的模样……”
“……”
终于,奄奄一息的产妇薄薄的眼皮动了动。
“我这辈子从未这般,将女子放在心上……我很怕,锦儿……我怕这一切,又是北越的诡计……就如当年,煽动北境部族厮杀,甚至在幽州城里安插内应,以致于我父亲被刺伤身亡……”
“……”
有晶莹的泪水,隐约闪现在女子的眼角。
“其实我当然知道,我父之死,罪魁祸首……是我!”
楚离渊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又像是要倾尽全力,将心底所有的话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不留一点遗憾地吐露出来,“是我的狭隘无知害了那么多人……所以我不敢再错了,锦儿……我只能逼自己不去见你,不去管你,可我又怕,怕别人发现了你的美好……”
“……”
满室皆静,除了呼气声,便只能听到男人旁若无人的低语。
一旁温青若还在正胎位,本是聚精会神,都忍不住掀眸看了那男人一眼。
“于是,我放任城中流言四起,将你塑造成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让北越公主的恶名传遍天下……我让全城的人都为立场所惑,不敢接近你……”
“……”
产妇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能醒过来。
“你看,锦儿,为夫是个多虚伪多狡诈的混蛋呐!你快点醒过来,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再扎我一刀都好……你让我做什么,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有清亮的液体落在了云锦的额头,几乎是在同时间,听到稳婆一阵惊呼:“正了!正了!头要出来了!”
“夫人!你再用把力!”
“公主,孩子想要出来了,你准备好了吗?”当场或许只有温青若还勉强维持着冷静,没有人知道,下针的过程看似轻松,她的手没抖,后背却湿了一片。
这时的云锦终于勉力睁开了眼睛,对着温青若,轻轻点了一下头。
楚允墨出生的时候,据说霞光万丈,白鸟绕梁。
只可惜他的亲爹看也没看他一眼,只留稳婆欢天喜地的一阵嚷:“恭喜侯爷,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呀!咱们的小侯爷终于出世了!”
楚离渊充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