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用最好的芸香炭生炉子,夜里盖的锦被是西域最好的蚕丝所织……”
家里多的是女人,这些生活细节他也学了个七八分——尽管在军营里从来没有这么多讲究,但是他的女人,排场也一定是要有的,更何况本就是身娇肉贵的皇室长公主!
“北地苦寒,阿锦受了这几年罪,早已是身心俱损,你所受那一刀,便当是两不相欠了!”
魏远之这一番话,语重心长,合情合理,令人无法辩驳。
楚离渊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神情颇为严肃,静静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魏远之以为自己已经赢了这一场嘴皮仗之时,那人才缓缓开口:“曾听人说,有情饮水饱,无情金屋寒……魏统领身边,恐怕是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吧?”
这楚离渊话锋一转,面上一副“你这种不谙风月的小子,哪里懂得情人间温存”的惋惜状,“原本听说统领也是要为人父的了,不过后来方知,一切不过一场误会。”
听到楚离渊居然主动提起那黑羽族上门来认“便宜爹”的事,本就想质问于他的魏远之,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不太美妙的预感。
“原以为统领是喜欢给人做爹,却弄错了对象,楚某只好带着正主儿千里迢迢赶来相认,也好求统领放过楚某妻儿……”
楚离渊慢条斯理,愈发语带惋惜,“最后才知,那女子也早有心上人,腹中孩儿更是另有他属。”
所以……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可是他军营里现下还关着的那个,明明没有身孕,却一直胡言乱语自称坏了他的孩子的少女,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那个聒噪的少女,没羞没躁地大喊“魏远之,你睡了我却不负责!你不是男人!生儿子没屁眼!”……诸如此类的满嘴胡话,魏大统领一张刚毅俊挺的面容上,倏然生出几分异样的恼怒来。
楚离渊悠然的目光似洞悉一切,适时一句:“至于那个没头没脑不懂分寸替姊伸冤的娃儿,统领大可替黑远山教训她一番。”
话题不知怎的,就从长公主的归属问题,转移到了解决黑羽族一对“麻烦”的姐妹花身上,楚离渊淡淡撇清了关系,言辞间还颇有几分对魏远之的同情之意……眼见天色已黑透,就此闭门谢客。
魏远之心头百般混乱思绪涌过,出了那客栈,上了坐骑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几圈,跟随了他多年的马儿如有灵性,驮着他直奔军营大寨——
等到魏大统领想起怀里揣的那封迟迟没有拿出来的信,已是许久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