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这一群异邦来客。
他自然未曾发觉,自家主子的目光,从那北越来的少女鲜妍娇憨的脸庞,游移到了人家微微裸露的脖颈……
由于天气炎热,她的衣裳有些许乱了,微扯开的领口因为不断有细密的汗珠蜿蜒而下,甚至斑斑点点湿了小片布料……原本甚是狼狈的模样,在那雪衣银发、仪态高洁的男人眼里,不知为何,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堪称魅惑的气息。
楚离渊想象过很多次,北越的公主,生得一副什么模样?
兴许是样貌平凡,或者品行不端,甚至寻不到什么好的夫家,才会千里迢迢送上门,嫁到这荒凉的漠上来。
又或许,按照北越皇室那荒诞的德行,生性骄横,在北越撒野惯了,还想到幽州城来作威作福。
除去这些,也就余下一个可能,便是被迫远嫁,带着北越交付给她的任务,不得不出现在他楚离渊的世界里……
总之,嫁到幽州城来的敌国公主,绝对,绝对不可能是他的良配。
按理说,他绝不能答应这样的婚事。
大概是审时度势,明白和亲是眼前最有利于北境之策吧?
又或许,他这个人天生反骨,乐于冒险,谙于挑战一个又一个难题……
他痛恨云石,不惜用了多种手段明里暗里将他的朝堂搅的一团糟,最终云石操持过度不慎引发旧疾,没两年就暴病身亡。
然而斗转星移,如今云石的女儿要嫁给他,做她明媒正娶的妻子?
真是,太讽刺了。
他的人生,总是在铤而走险。
这一回,又何妨一试呢?
反正,北越来的女人,绝对在他幽州城讨不到一丝便宜……
明明是如此笃定的信念,却在见到人的那一刻,瞬间在整个脑海里浮动了起来。
他带了太多想法揣测对方,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踉踉跄跄、满身尘灰从大漠里“爬”出来,任灼热空气长久炙烤着一身雪肤,仍不骄不躁、带着一脸娇美笑意的小丫头,就是他楚离渊即将迎娶的妻子。
妻子……这么点大的丫头,真的能为人妻子么?
他努力地告诉自己,这种黄毛丫头,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尽管嗤之以鼻,不用将她放在眼里——
如此方能让自己不去细想,那看上去最多十五六岁的丫头,却已然长了一副玲珑有致、令男人一看便忍不住存了心思的身子……
他甚至还偷眼观察了身旁侍卫的反应。
果然,连暗羽这个榆木疙瘩,都对这北越女子殷勤得很,恨不能亲自将她们迎进靖宇堂去一般!
明明一身狼狈,走起路来还腰杆笔直,那瘦弱的小身板显得袅袅娜娜——扑面挟来的气息,全然不同于幽州城乃至北漠任何一个女子。
同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比起来,她高贵端雅的气质令人移不开目光;
若同任何一个已经、或者即将嫁作人妇的女子比起来,她的身上,又实在更多了几分鲜妍的青葱气息……
那是常年被养在温室里的娇花,才能绽放出的最纯净无暇的姿态。
真是太矛盾了。
这个女子,真的会来自惨无人道的北越皇室?
兴许,是冒名顶替吧!
嗯,真正的公主不愿屈尊远嫁,于是找了这么个小东西,千里迢迢,专为勾魂噬魄来了……
原本楚离渊就没想过要同北越公主拜堂。
在北境,他堪称翻手为云覆手雨,在幽州城内,就更是没有人能压制他的性子了。
这些虚礼,何必要守?
更何况是跟云石的女儿?
是以,他连礼堂都不允人布置,喜娘什么的也没有必要,就连要赶来的族中兄弟也都被他按了回去,一个也没有亲赴幽州城。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