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没有出门踏青的自由,没有放过纸鸢,没去过元宵灯会。甚至京中的卖胭脂水粉,首饰的店铺,她都从没光顾过。也因为她的身份,京中贵女都想与她递拜帖结交,也都是有目的的,她没有真正的闺中密友,没有手帕交,她就是这么孤单的长大。
直到先帝赐婚,将她赐给四皇子,做正妃,四皇子是先皇后嫡子,如无意外,以后会继承大统,那么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知道嫁入宫中,只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另外一个更大的牢笼。
所以在成婚前的几个月,她苦苦的哀求父亲,让她出门好好逛逛,再看看外面的繁华世界。父亲终于答应了,让她去京郊的别苑小主几日,散散心。
于是,她带着两个贴身丫鬟,雪燕和杜鹃还有几个粗使婆子出发了。只是没想到,到了别苑第二天,她就生了病,半夜额头已经热的烫手了,别苑不似京城,晚上找不到大夫。
他们别苑的下人说,离别苑不远的半山腰,倒是有户郎中,听说曾经给先祖爷的大军当过军医,后来四方平定,老郎中就辞了军医在此安家落脚了,只是老郎中刚刚病故,不过他儿子的医术得他爹的真传,应该也差不了。雪燕和杜鹃两人商量,让人赶紧去请,好歹也是郎中,能坚持到天亮,就能进城请御医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年轻的郎中被请来了,由于山中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好走,只见那年轻郎中的袍子,斑斑驳驳的都是泥,鞋子上也都是湿泥巴。再看那郎中的脸,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担心他的医术。
雪燕和杜鹃看着他这样子,不敢轻易让他进去诊脉,可是这时屋里小丫头喊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抽了!”
那年轻郎中不顾阻拦,冲进了屋里,看着床上一个年轻的女子,手脚抖得犹如筛糠,双眼紧闭,嘴角已经有丝丝血迹。
他急忙掰开女子的嘴,把手指放在她口中,以防止她自己咬到自己的舌头,随即命小丫头找来几幅帕子棉布之类的塞入口中,替换下自己的手指。他的手已经被咬出了血,他顾不上包扎,飞快地翻开自己随身带着的布包,拿出几根比较长的银针对着女子头部几个大穴扎了下去,女子当即就不抽搐了。随后,年轻的郎中便开始仔细的诊脉。
过了一会儿年轻女子逐渐安静了下来,呼吸也正常了。
郎中撤了银针,并没有写药方,他对雪燕说“此时夜深了,想必你们也没地方去抓药,我就不写药方了,我自己带了些药材,就是以备不时之需,麻烦姐姐们带我去厨房,我亲自配药煎药。你家小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待把退热的药喝下,看看后半夜如何吧,我就待在厨房,以免你家小姐高热再抽搐,我好及时施针。小姐有任何不对,记得赶紧来通知我。”年轻的郎中认认真真的吩咐着。
雪燕感激的看着年轻的郎中,开口说“这位大夫,您不如就在外屋歇着吧,厨房此时太过寒冷了。”
郎中有些不悦地说“这位姑娘,虽说医者父母心,可是我毕竟年轻,看样子你家小姐也是未出阁之人,刚刚给你家小家施针,诊脉,已经坏了男女大防的规矩,我若一夜都和小姐在同屋中,岂不是不顾小姐的名节了!”郎中说完转身出去了。
雪燕和杜鹃互相看了一眼,从心底佩服这位年轻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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