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摩当地雇佣的黑人司机卡布贾,确认他应该还留在卡奈姆与贝宁边界的原始丛林里;再看草棚的简陋样子,应该就是他们进丛林时落脚的那个叫伊波古的部族村落。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曹沫回过神来,大块头则兴奋的朝外面嚷嚷起来。
曹沫跟卡布贾学了好几个月的约鲁巴语,现在能听懂简单的日常对话。
他听得懂卡布贾正兴奋的跟外面的人招呼,说他醒过来,还说他醒过来真是一个奇迹。
卡布贾的兴奋,充满由衷的喜悦,这叫曹沫感到欣慰。
作为卡奈姆的旧都以及商业之都,德古拉摩可以说是整个西非最繁荣的都市,治安却很乱。
这两年进入德古拉摩的华商及华资企业越来越多,针对华商、华企员工的暴力犯罪也频频发生;有相当一部分案件甚至就是当地雇工与犯罪团伙里应外合所做。
所以说,华商及华资企业即便不得不雇佣当地员工,也都相当警惕、戒备;相应的,当地雇工对华资企业的管理层及华人员工,态度也相当的冷漠。
曹沫每次要出去办事,主管郭建都会特意强调,等坐上车后才可以将目的地告诉司机卡布贾。
这么做,就是担心司机卡布贾提前知道目的地,有可能会跟犯罪团伙通风报信,在中途堵路打劫他们。
类似的案子,在德古拉摩发生不是一起两起了。
这时候感受到卡布贾为自己苏醒过来而兴奋,曹沫不禁为之前的戒备感到一丝惭愧了。
转念一想,曹沫又感到有些奇怪。
正常的想,卡布贾此时的兴奋,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毕竟他真要出了事,卡布贾多半会丢掉这份在当地绝对算得上体面的高薪工作——想想看,国内八十年代初能进外资企业当司机,有多体面!
怎么自己第一念头,就认为卡布贾此时的兴奋,是单纯因为自己苏醒过来,不掺杂别的因素?
而且这个念头甚至还相当强烈。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信任别人了?
而且,还是信任他从来都小心戒备着的当地雇工?
这会儿,一名穿着当地传统长袍的老者,佝偻着身子走进来,看到曹沫都勉强能半撑起身子,兴奋的嚷嚷开来
“伊波古,伊波古……”
看到这张满是树皮皲裂般皱纹的黝黑老脸,曹沫确认他此时就在进山前落脚的那座部族村落里。
眼前这老者是部族村落的酋长兼祭司,叫菲利希安还是菲安希利,之前他听卡布贾介绍过,但转眼间就记混了。
他也想起来,这座破旧茅草房是酋长家的一处住所,相邻还有六七座类似、稍好一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木棚,围住一个类似晒谷场的小广场,算是酋长家大院了。
之前在村子里落脚,听卡布贾介绍过酋长是村落最有权势及财富的人,十数里方圆的土地、原始密林,以及包括密林深处的那座金矿,都是属于酋长家私有,曹沫差点下巴都掉下来。
这座部族村落就叫伊波古。
曹沫这时候听着酋长“伊波古、伊波古”兴奋叫着不停,一脸的懵逼,不知道他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曹沫才想到卡布贾曾教过他,“波古”这个音节,在约鲁巴语里是蛇的发音,“伊波古”似乎是灵蛇或蛇神的意思。
他之所以丧失意识,昏迷过去,也确实是在丛林深处,被一条巴掌长的毒蛇,从灌木丛里窜出来咬了一口。
曹沫不知道别人挨毒蛇咬一口是什么感觉,但他被咬那一下,瞬时就有一种撕裂神经的剧痛,他都怀疑不是毒蛇叫他丧失意识,而是在那瞬时没能捱过剧痛而昏迷过去。
看这老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