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雇佣兵教官一样,这些在雇佣兵基地里工作的医疗人员已经见惯了血花纷飞拼杀的场面,甚至在比拼场上一命呜呼的也不是没有。
赫连权始终没有失去意识,躺在担架上看着仍旧湛蓝色的天空,还有落在视线中针尖一样锐利的树顶,喘了两口粗气之后堵住了喉头将要咳出来的一口血,硬生生的把那一口血沫给咽了回去。
就算是已经想过来到雇佣兵之后会有多疼,但是赫连权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这么疼。
甄嘉宝啊甄嘉宝,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落在你手里到这样的下场。
赫连权一直硬撑到自己被抬进了医疗帐篷里,负责治疗的医生都没多看他一眼就直接扔过来一联药剂——身为雇佣兵每次出任务的时候还想有医疗队陪同?
梦呢。
所以为了培训这些学员们独立自主治疗身体的能力,每个学员进入雇佣兵基地之后只有一次被医生好好治疗的机会,然后剩下的其他日子如果受伤就只能靠自学成才。
“这都是为了你们好……”教官在和他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一脸笑眯眯地使了点小手段,让他们从此都不敢再开口要求。
赫连权也算是久病成医,虽然只在这基地里呆了几天却也摸出了一点门道,挣扎着抬起半个身子翻看了一下医生扔过来的那些药剂,然后弱弱的翻了个白眼。
“这些药没有一样是对的,就算是要我们自力更生也得好好看看吧。”
说着赫连权又咳了一声,虽然咳出口的血沫还能够再咽回去,但是这咳嗽确实怎么忍也忍不下来。
“出任务的时候,谁能保证你带那么多齐全的药?有这些就不错了——哟呵,这位是被你给打的?”
军医和赫连权的关系不错——这纯粹是因为军医是来自欧洲某个小国,拥有自己一套独立的语言。
而赫连权恰巧对这个偏远小国的语言略知一二,虽然说不上是太过精通但也能够勉强支撑日常对话。
军医又是个热爱自己祖国的,所以对于能流利说一口自己国家语言的赫连权稍微照顾了些。
但也只是稍微。
“比拼的时候不小心下手狠了些。”
赫连权从军医扔过来的那些药里挑挑拣拣抽出来一支,然后硬着头皮挽上自己的袖子,对着静脉打了进去。
而还在担架上昏迷的那位仁兄命就没有赫连权这么好了,他一翻白眼混事不知,居然被军医捏着鼻子张开嘴,自顾自的扔了药丸下去。
“你要是就这么把药丸扔下去,恐怕他马上就要完了。”
赫连权也许是把药打进身体里之后还有些摸不准是不是对症,甚至还说笑了两句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
只可惜军医并不理解赫连权话中的华夏谐音玩笑,所以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撇了撇嘴。
“你们华夏人的话很奇怪,我见过的华夏学员似乎都是如此。”
军医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样犹豫了一下,然后斟酌说:“好想你们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曾经有人说你们这是所谓的家国情怀,所以他们都能在这种地方撑很久……虽然我不能理解。”
军医看着赫连权的眼神蓦然锐利了下:“你不要告诉我你
也是因为那个什么家国情怀才来这里的,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来这里一定有别的原因,他们那群想成为雇佣兵挣大钱的人不一样。”
赫连权虚弱的笑了笑,军医给的那些药的药劲不小而且发作很快,只不过治疗的过程会有一些格外的痛苦。
“每个人来这里都有自己的目的,直看你想听到什么版本罢了。”赫连权本质上就是一个总裁头子,一张嘴皮子愿意的时候可以舌灿莲花把人说得找不着北,但是如今在人生几乎最狼狈的几个时刻中,却少见地对着外人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