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颇不近人情,也不管甄嘉宝是不是准备好了就对着她发过去的策划案一阵狂轰滥炸。
“真不知道给你派过去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策划案写得乱七八糟,工程报价也稀里糊涂……你是不是还不太清醒?”
安德森把手里打印出来的策划案翻得哗哗作响,从任何一个细节都能拎出来一大堆的不足来让甄嘉宝掩面羞愧。
只可惜甄嘉宝迷迷糊糊地被沈非屿叫醒,现在还在懵懂的时候,听着电话中安德森的训斥只是软软地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无声地打了一个哈欠软绵绵道:“噢……”
安德森一阵气结:“……我看你确实是不清醒。”
沈非屿在一边接过电话,顺便用手盖住了甄嘉宝的眼睛让她继续眯一会儿,对电话那端的安德森道:“嘉宝她为了做出策划案几乎一夜没睡,安德森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安德森在面对沈非屿的时候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温声道:“你的策划案我也看了,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写一份策划案自然是挑不出什么错误,我也能看出来你在尽力替我省钱了……但是非屿。”
安德森的声音莫名变得冷硬起来:“你觉得我会是被政府按着头欺负而不知道反抗的人吗?”
沈非屿在电话那端无端顿了下,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安德森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了。
当年刚刚收养沈非屿的安德森还是在打拼的阶段,那时幼小的沈非屿总是能听到安德森用这种生硬的态度和人谈判,但是随着地位渐渐稳固安德森就更多地变得不怒自威,而很少用这种态度说话了。
也是,也许是许久不见安德森这种态度,自己都快忘记安德森是怎么用自己的狠劲在这异国他乡为自己打拼出来一份事业的了。
“您自然不是……您是安德森。”沈非屿沉默良久之后这才回复道。
安德森像是被这个回答取悦了,轻笑一声这才缓慢道:“我看不仅是你忘记了这一点,就连上面那位也忘了……不对,他是根本就不知道上一位为什么和我那么和善。”
沈非屿心里对这次赌局已经有了定论,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又随即放松,沉声道:“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接下来我会按着嘉宝的方案去实行赈灾,您放心。”
安德森满意道:“这丫头虽然写出的策划案错漏百出,和你相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幸好她胆子大这一点还随了我这个舅舅没变……再有了你在旁边帮着,我很放心。”
被沈非屿的手覆着眼睛的甄嘉宝的眼睫毛颤了颤像是很快就要醒来,沈非屿下意识地偏头看了栽歪在桌上睡得小脸红红的甄嘉宝一眼,心里半点不服气的情绪都没有。
“是,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沈非屿已经明白了安德森的言下之意,沉声保证。
安德森此时却又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对沈非屿道:“这段时间你不仅要把心思放在这策划案上,如果我的消息源没有出错的话,政府里已经有看不惯我的人准备拿着赈灾事项做文章了,你小心应对,别让人伤了那丫头是要紧。”
沈非屿一惊,差点就要在电话中质问安德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还是顾忌着甄嘉宝在旁边而忍住了,只是沉声保证了一定会照顾
好甄嘉宝,然后就挂了电话。
沈非屿此时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像之前一样心中暗暗责怪甄嘉宝到这灾区来赈灾,以前总是觉得她以身犯险不让人省心,但是如今看来……
沈非屿弯腰把甄嘉宝横抱起来,稳稳地放在了床上,低声道:“看来当初让你一起来赈灾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甄嘉宝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抓住了沈非屿的衣袖问:“沈……谁赢了?”
沈非屿只好无奈地笑,把衣袖从她的手里抽出来随即为甄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