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稍微有了点身在人世的真实感。
他有些不敢闭上眼睛,昏迷的这几天里他已经经历过不少的梦境,那些似真似假的过往经历让他忍不住心惊,越细想越开始怀疑自己。
梦境中的自己在郑家过得并不好,兴许是因为郑绯染在赫连家的“使命”完成的不好,又兴许是因为郑家人根本就是不喜欢和赫连家有牵染的自己,所以虽然当时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却也受了不少的苦头。
赫连权总是能在一个小孩子的视角“看到”他受罚的情景,还有过于繁重的课业,日日都辗转在各种课堂上,稍微有哪里做的不好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如果这真的是小时候自己的真实记忆,那么当时自己被救出来之后下意识地封闭从前的记忆专心致志地把自己活成了“赫连权”究竟是因为对真正的哥哥的内疚还是因为想要摆脱那样的生活?
赫连权想不明白,但下意识的觉得这么多年在赫连家受到的优待都不应该属于他,都是自己偷来的。
包括甄嘉宝,都是他借由赫连权这个名字偷来的最甜美的黄粱一梦。
所以他犹豫,后怕,甚至因为心里的一点窃喜开始自我唾弃——如果不是当年他下意识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可能他根本就不会和甄嘉宝有机会相遇。
所以无论是从哪个层面来说赫连权都深深感到自己的鸠占鹊巢,尤其是在面对老爷子的时候这种心情尤甚。
就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之下赫连权夜不能寐,就算是已经到了深夜还是硬撑着不肯闭上眼睛,害怕睁开眼睛后会再次陷入到痛苦的梦境中。
“就算是偷来的人生,也请允许我自私地再拥有一段时间,但是当我终于承受不住把这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你还是不是会一直在我的身边?”
赫连权把甄嘉宝抱地紧了些,扭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缱绻深情,甄嘉宝在他的桎梏中不安地扭了扭,然后自顾自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哼唧了一声又睡熟了,惹得心情复杂的赫连权也忍不住笑了笑。
赫连权心情压抑,虽说一时之间可以用眼睛看不见的理由搪塞过去,但是时间一长就连甄嘉宝这样的心大型 选手都隐隐觉得不对劲,偷偷去找姑妈谈话。
“什么?你是说觉得小权最近情绪不对?究竟是怎么回事。”姑妈这几天因为忙着帮老爷子一起应付那些从不同的渠道知道赫连权出事而打算浑水摸鱼的家族,没想到操劳了一整天之后想着来看看赫连权的情况却听到甄嘉宝这样的话,不由得悬起了心。
甄嘉宝本来只是以为赫连权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件事情而情绪崩溃,但是看姑妈这个样子仿佛这其中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内情,也觉得无比好奇。
姑妈和甄嘉宝在别墅一楼的客厅里相对而坐,赫连权正在楼上接受医生的全面检查,而这次医生带来的医疗器械比上次过来的时候还要精细许多,而且是专门针对脑部和眼睛进行的检查,比较耗费时间。
看姑妈一脸的为难,甄嘉宝的视线往楼上紧闭的房门瞟了一眼安慰姑妈说:“我们在这里说话赫连权不会听见,但是时间有限,您还是和我直说
吧。”
姑妈坐在沙发上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和甄嘉宝开了口。
“想必他之前也和你说过,小时候被绑架的那次,被绑匪带走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他的同胞兄弟。”
甄嘉宝当然记得这件事情,而且赫连权从小到大因为自己逃出来而那个孩子却葬身火场,所以心里还一直内疚。
难不成这次被绑架赫连权就是因为想起来小时候这段记忆,所以才这么情绪低沉?虽然这么说也合情合理,但甄嘉宝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其实小时候逃出来的那个孩子并不是‘赫连权’,而是从小就养在郑家的那个孩子,郑家给他起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