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痕迹,便是正面的刻字,也多磨损,但并不妨碍他爱不释手。
暖炉左面的靠椅上,白圣朴的二弟子王靖仇靠在了椅子上,双手抱胸,仰面向天而睡,呼噜无声。
暖炉右面的靠椅上,白圣朴的三弟子阿城专心致志的用白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陆攸宁入了东院,便让那仆役退了下去,独自入院。
陆攸宁在屋子外堂站定,温言道:“西南王府陆攸宁,求见白老先生。”
心无旁骛的阿城被此言打断了心绪,收剑与鞘,隔着屏风和珠帘,向外厅望去。
王靖仇则是从睡梦中醒来,立刻站起身来,看了那好似不开窍的二愣子一眼,“愣着干什么,和我出去迎客啊。”
白圣朴依旧目不转睛,谁也没有注意到,竹简后的老人,笑容恬淡。
王靖仇与阿城出了里屋,见着了陆攸宁,先是同时作了一揖,阿城淡淡的说了句“见过郡主。”
王靖仇则是先是眼神向外瞄了几眼,确认什么也没有之后也没有流露什么失望的神色,而是直接问道:“王靖仇见过郡主,郡主可是一个人前来的?”
陆攸宁先前见这王靖仇明目张胆的四处望便知道他在看什么,温言笑道:“你既然那么想见我弟弟,前几日路过锦官城的时候怎么不去王府坐坐?”
王靖仇温言,面色无奈道:“那郡主您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想着您带没带什么礼品前来嘛。”
陆攸宁笑道:“难道没有带礼品,便不让我进了?”
王靖仇连忙替陆攸宁掀起珠帘,“那不能,郡主请进。”
陆攸宁笑了笑,而后却之不恭的入了帘子。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无需多言。
就像王靖仇知道陆倾川其实并不在王府中,所以才不去拜访,却也不会问陆攸宁。
就像陆攸宁知道王靖仇知晓了这个天大的机密,却不会当面问他从何得知。
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了里屋,陆攸宁见着了那个桌案后专心阅读竹简的老人,并不在意那老人好似无理的无视,施了个万福,道:“陆攸宁见过白老先生。”
白圣朴放下竹简,笑道:“陆丫头来了啊,来来来,坐在这边儿,这边儿要暖和一些。”
见状,阿城立刻搬了把椅子放在白圣朴桌案的右前方。
见到陆攸宁坐下,白圣朴自嘲道:“人啊,真是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一日不如一日,要是放在几年前,老头子我这会儿还能把酒锄耕呢,但是现在不行了,你瞧,才入了秋没多久,便有些受不了冷了。”
陆攸宁温言道:“我看您老气色正好,可不像您说的那么差,想来是蜀中的秋与天策城的有些出入,您还没有适应,过些日子应该便好了。”
白圣朴看着这个会说话的陆丫头捋了捋胡须,而后说道:“说起出入,这一趟出游下来,可以看出,这蜀中的学风,倒是与天策那边的文人所言的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想来与你和那陆小子密不可分,很好。”
陆攸宁闻言,道:“这与我们姐弟的干系其实没那么大,说到底,还是多亏了阮先生和诸多名士的到来,才使得我们的许多想法可以有的放矢。”
“我去年在天策城的时候,听闻了些风声,大致是说蜀中的读书人,都被下令禁止前往参与明年的春闱了。”白圣朴问道:“这是为何?”
陆攸宁见到白圣朴问起,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说道:“这件事情,说来并非是我们王府的意思,而是蜀中的许多读书人自己组织的。”
听陆攸宁娓娓道来,白圣朴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内情。
自从陆倾川率领西蜀归顺大唐之后,西蜀便开始着手与大唐的科举接轨,但是这两次的科举下来,蜀中的读书人被排挤的严重,一听是西蜀的读书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