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短的黑色长棍。
齐煜往前迈动了一步,双腿前后岔开,稳稳地扎了一个马步。
双手握住这黑色粗糙无比的黑色棍子,摆出了一个蓄势往前挥打的姿势。
空气中凭空出现了闪烁的火花,尽管没有任何火焰和加温的东西,这整个空间仿佛被灼烧了一样,黑沼之水冒着咕噜咕噜的气泡,瞬间就开始蒸腾起无数的黑色蒸汽。
然后那些黑色蒸汽之间剧烈摩擦,空中闪烁的火花一刹那就满布了整个空间。
那些旧黄的触手也在这高温笼罩的空间里,焦黑的痕迹在那些触手上,留下无数黑如蛛网的痕迹,然后整块的厚皮,鼓胀出无数圆亮的气球,像极了被烫出的水泡,也像极了那些油炸面食上的空泡。
只是这空泡,还未来得及膨胀到炸开,已经完全碳化成了赤黑的结构,被空气中高速碰撞的雾粒一碰,就一块块碎裂开来。
这一块黑沼中的黑水已经完全被蒸发殆尽,露出下面的黑色石米。
那些触手在痛苦的翻滚。
黑泡碎裂后,露出的不是皮肉,而是翻腾不定的异空间,那些不可名状的物质在齐煜的面前不停地挣扎。
齐煜终于动作了起来,双手拖曳的黑棍往前挥打了起来。
那棍影,在原本凝固的空间里,仿佛变成了慢动作。
无数的黑雾在黑色长棍的尾端继续凝结,那些雾粒的结构被不断地压缩,爆发出无限的能量,只是那能量始终被压缩成一团,而且在黑色长棍往前挥舞的过程中,不断膨胀,勉强成为鸡蛋大小的形状。
棍影挥舞起来的初始,一团蝶形的白雾就绽放在拿鸡蛋大小的棍头。
当棍子挥舞到齐煜头顶的时候,那些雾粒已经被棍子和勉强称之为锤头的棍子顶端,粉碎成涅槃细丝才能比拟的细小微粒。
当棍子击打在齐煜面前的地面时,棍子已经延长到数里外黑色谕塔群的最中心。
白光绽放,恍若创世。
无人能看清那白光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依稀见到整个谕塔群,黑色海潮一样的石米被抛向高大数千米的空中。
谕塔群下,是整个黄色昏暗的身躯,散发着足以令世界变色的呓语。
那成千上万的谕塔传递着无数闪光的信号,带动挥舞着无数沉黄的触手在白光中挣扎。然后被白光所吞噬,不知所踪。
而那只长达数里的棍锤断成两截。
一节是棍锤的柄,深深插入深达千米的坑底,整个坑底倒映着无数的星辰,黑色如墨,光如镜面。
一节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被那无匹的白光抛飞到被清理到数十里之外的迷雾之中不知所踪。
齐煜整个人完整无缺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马克?马克?”
河图终于敢试着主动联系。
白光闪现的时候,整个涅槃思感世界从狂风巨浪,变成了海啸。
过去未来的巨量信息,将河图逼得走无可走。
冒着被能量驱散的危险,河图带着它从诞生以来从未饱食过的能量,逃了出来,然后爆发出无数的细丝,卷起尽可能多的黑菱,蔓延到地下,在齐煜的脚下扎下了深不可测的根。
白光仿佛延续了很久,但又仿佛是过去了一瞬间。
召唤马克未果之后,河图便不再试图唤醒。
因为,涅槃的思感空间再度回归了宁静,过去的归过去,未来的归未来。
整整齐齐。
然后河图感觉某种熟悉但不再有威胁的思感回到了涅槃之内。
齐煜的眼睛睁开了,清醒的眼神里带着迷茫和痛苦。
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