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在疯狂的转动,在之前的记忆里寻找。
是了!那晚他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在黑暗里他可以看到东西。平时夜晚的堡垒主舱里,都会点上一支柴火为两人睡前收拾照明,唯独打猎的那晚没有。
甚至以后的几天里他晚上的活动都是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发生的。在甬道里布置警示罐也好,为出行收拾行李也好,他都在晚上完成了,只是儿子不知道罢了。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变化发生了,他居然习以为常。
昨晚休息的时候生火,那时候天都黑了,他居然还能找到很多柴火,将之归之于运气,而忘了夜晚的树林他也能看的大差不差。
就在刚才,第三次心悸,发生了。
到底是什么在催动着他的心脏。
齐煜不想知道,因为此刻树林里静静的,他附近的风和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脚下踩着咯吱作响的冰雪,背包也被齐煜慢慢取下来放在地上。
齐煜的心脏咚咚作响。张弓搭箭,齐煜警觉地看着前方。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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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
在它的正前方,一个奇怪的人背对着它,在那里收拾着行李,它慢慢地移了过去。
那个人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来。须发杂乱,一身脏黑臃肿,蒙着面只剩下炯炯的眼神看着自己,或者说看着他的正前方,双手张弓搭箭。
那东西忽然移动了起来,没有再管面前的人。
因为它也感觉到了,在它的后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萌芽。
————
堡垒里黑暗寂静。
仅留的小窗射进来的光柱,仿佛突然有温度一样,刺破煮沸了舱房里的黑暗,四处翻滚。
水房敞开着,平时潺潺的溪水早已不再流动,凝固了下来,变成了冰,或者说,具有冰一样外廓的静止的黑暗,完全无光。
更多的黑暗从甬道、主舱,呓语着,拥挤在糖房紧闭的舱门前。
糖舱里炉火早已熄灭,冰冷无声。
齐霁抱着腿,挤在舱房最角落的地方,双眼惊恐的看着舱门,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凝固了,即使空气里的灰尘,慢慢掉落在他晶莹的眼球上,也不会眨眼。
枫林里的风轻轻吹。
吹过林间,吹过甬道。
吹到齐霁的脸儿,也不冷。
外面岩壁下的空地上,团团绽开的雪花急速直冲堡垒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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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煜等了很久,才慢慢的收起战斗的姿势。
难道刚才是自己疑神疑鬼?摆个空架子,搞得自己热血沸腾的。
放下弓箭,持起短矛,一边看着林子里的动静,一边侧身慢慢把登山包背上。左手持弓,右手持矛,齐煜慢慢的往树林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