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年少。不出三日。陈登已完好如初。
老父终是安心。
临行前,父子榻前私语。
陈珪言道“如何?”
“尤胜先前。”陈登叹道。言下之意,蓟国之强,远超先前所知所想。
“白波海舡,多为民用。横海楼船,方为蓟式战船。”陈珪言道“蓟国首开船运之便。纵横四渎八流(注1),往来寰宇内外。天下无所不至。本以为,鸿沟必是天堑。如今皆成通途。纵有天险,亦不可与敌。诸如袁绍、袁术、孙坚、曹操者,之所以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复立合肥侯为帝。只因畏蓟如虎也。”
陈登欣然点头“若无合肥侯,勉强据拥大义。洛阳少帝只需一道诏书,便可调蓟王千军万马,渡河讨贼。关东群雄,乌合之众。焉能敌蓟国雄兵,水陆并驱,腹背交击。”
“我儿果有远见。”陈珪面露欣慰“合肥侯,今虽败退就藩,然并未甘心。正暗中联络关东群雄,谋求复起。汝南乃二袁祖籍,扬州为孙坚世代所居。南阳被毁,新帝或迁都九江,割据淮南。”
“南下扬州。”陈登惊问“莫非,合肥亦有渡江之意!”
“琅琊王,闭港造船,断绝交通,欲谋过江。又岂因一时私欲。”陈珪一针见血。
“原来如此!”陈登幡然醒悟“琅琊王,必为合肥侯先锋也。”
“合肥侯若迁都九江,上可据淮南,下可占江左。领大汉半壁江山。待天时地利并人和,挥军北上。成就帝业。”不料陈珪,竟窥破合肥侯暗中图谋。
“当迁都何地。”陈登追问。
“”合肥国,虽为兵家必争之地,却不宜建都。所谓‘萧规曹随’,凡有天子之气,必为历代名都。”念及此处,陈珪一语中的“楚都寿春。”
陈登奋然起身“今,汉室陵迟,海内倾覆。立功立事,在於今日。彼州殷富,户口百万,当引王上南下,步骑十万,水陆并进。上可匡主济民,成五霸之业,下可割地守境,书功于竹帛!”
“蓟王南下,徐州无忧矣。”陈珪捋须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