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许攸,投帖谒见。”
“许子远?”董卓喃喃自语“他来作甚。”
“此人乃出何苗府,将军不见便是。”牛辅错会其意。
“许子远,谋士也。”急需人才,董卓焉能错过“速请来一见。”
“喏。”牛辅虽不情愿,却也不敢多言。
少顷,许攸儒服高冠,翩然入内“许攸,拜见后将军。”
“你我乃是旧识。子远不必多礼。”董卓仰卧榻上,亦无从回礼。
待其落座,董卓遂问道“子远所为何来?”
“乃为将军消灾除祸也。”许攸口出惊人之语。
“祸从何来。”董卓佯装不知。
“将军春社遇刺,殃及百姓惨死。故杀七国计使灭口,嫁祸南阳脱罪。奈何,千虑一失。”许攸风轻云淡。
然榻上董卓,却已冷汗淋漓,如坠冰窟“何处有失。”
“将军车驾,遭劲弩四面射击,多有破损。奈何七国车驾,却皆完好无缺。”许攸言道“七国计使端坐车中,门窗完好,如何被人近身袭杀。”
“这……”时董卓身中数箭,动弹不得。故命麾下,草草结果了事。其中细节,皆未能虑及。
“在下既已窥破。满朝文武,焉能不知?”许攸句句惊心。
“请子远,试言之。”董卓稍稍按下杀心。
“只因南阳一战,胜负未分。陛下焉能自断一臂。”许攸偷看董卓表情,又言道“然‘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待事后,将军能逃一死乎?”
“唉……”董卓一声长叹,竟挣扎起身,不顾箭疮崩裂,肃容下拜“如何行事,可勉一死。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许攸作势搀扶,口出诛心之言“陛下枉杀袁隗满门家小,只为将军脱罪。若非迫不得已,岂会轻杀左膀右臂。将军与南阳,已成不死不休之局,此生断难消除。若出八关,必遭关东群雄,联军来攻。宜当蛰伏京师,谋夺天下权柄。”
此言,正中下怀。
董卓附耳言道“若夺天下权柄,又当如何行事。”
“先统西州之兵。”许攸一语道破“再掌洛阳八关。如此,‘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成矣。那时,便是蓟王,亦不敢妄动。”
“挟天子以令诸侯!”董卓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