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内何后,目光呆滞。失魂落魄,一改先前颐指气使。
“太后?”久不闻其言,何苗试着轻唤。
“何事?”何苗哭诉,太后竟置若罔闻。
“臣,被人构陷,暗遣营中胡骑,半道截杀董骠骑……”何苗又说一遍。
“蓟王不在了。”何后忽道。
何苗大惊“请太后明示。”
似也被这句无心之言惊动。何后猛然回神“今早,蓟王为族兄刘平所害,昏睡不醒。症状与,与史道人,如出一辙。依你之见,还能回魂否?”
初知惊天内情。何苗如遭雷击。浑身颤栗,一时竟口不能言。
少顷才稍有好转。长出一口浊气,何苗斟酌言道“史子眇,至今未醒。若非贪慕宫俸,家人早弃之不顾。”
何后强压惊惧,稳住心神“若,蓟王亦如此这般。该当如何。”
“若蓟王长睡不醒,朝中再无掣肘。董重必以此为口食,寻机起兵。剿灭臣满门家下。”何苗切齿言道。
“朕,亦如此想。”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料一夜之间,形势陡转。董重手握重兵,虎视眈眈。先前忌惮蓟王虎威,不敢轻举妄动。今蓟王不告而别,不出三日,洛阳皆知。生死关头,何后终于找回往日机辨“不出三月,必起纷争。何车骑,能自保否?”
“回禀太后,若结好并州牧董卓、豫州牧孙坚,并手握洛阳八关之左中郎将吕布。臣,当有一战之力。”
“董卓、孙坚、吕布。”何后轻轻颔首“朕,替你笼络。何车骑,当尽早拿下北军。将一万胡骑,迁入北军大营。”
“回禀太后,洛阳城内,寸土寸金。北军大营,捉襟见肘,如何能纳一万兵马。先前,臣暗中买下西郭苑囿,假建别馆为名,余园内,加紧督造行营。不日当可一用。”
“甚好。”何后难得一笑“袁绍、袁术、曹操等,一众旧交,亦需笼络。须知,当今天子,乃朕之长子。麟子阿斗,又是嫡子。汝南袁氏,历经数帝,号称四世三公。若论富贵长久,非我何氏莫属。当如何择选,袁氏心知肚明。”
“臣,敢不从命。”何苗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永乐宫。
“此事当真?”董太皇猛然起身。
“千真万确。”董重又惊又怕,悲喜交加“此时,三足踆乌已驶出阳渠水道。”
“蓟王如何?”董太皇出人意料。
“蓟王……”董重咬牙道“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