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何太后稍后又问“守丞因何改蓟王旧名?”
“太后当面,不敢隐瞒。”刘平笑答“宗祠大考,下臣居于第五。虽未得其名,却被老族长授以王上旧名。以为鞭策。时时劝进。”
何太后又问“蓟王因何发家?”
“乃因从马市胡商处,换来一匹怀孕母马。”
“马价甚高,如何换取?”
“王上自制‘果仙冻’。”
“守丞可曾见过此物。”
“未曾得见。”
何太后一声叹息“朕,亦只闻其名,未见其物。”
刘平言道“自王上自制果仙冻始,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寝垫、松泉酿、楼桑重器、机关马车……”
何太后忽轻抚身怀六甲,喃喃道“麒麟之子,神秀天成。”
声音虽小,却字字入耳。刘平不动声色,进言道“王上三百子嗣,能称麒麟之子,凤毛麟角。太后凡有所需,可命人传语蓟邸。下臣,自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此,是蓟王之意乎?”何太后柔声相问。
“正是王上之意。”刘平肃容下拜。
何太后忽落泪“得王上如此,朕心满意足。守丞且去,后会有期。”
“太后保重。”刘平遂告辞而去。
送走刘平,长信太仆郭胜喜滋滋而回“王上果然仁义。未曾冷落太后。”
“嗯?”何太后不禁嗔道“朕乃堂堂帝后,如何能被藩王‘冷落’。”
“老奴该死。”郭胜谄媚赔笑。
似受鼓舞。何太后神采飞扬,妖丽逼人“待腹中麒儿,呱呱坠地。那时……”
郭胜趋步近前,隔帘言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何太后直抒胸臆,又道“速召车骑将军入宫。”
“喏。”郭胜这便领命而去。
腹中悸动突生,何太后急忙散去凛然盛气。宛若慈母,捧腹低语。
长秋殿外,一时风和日丽。
水衡都尉座舰,游麟号。
“合浦水路,自秦汉以来便沿途设津,以屯疏来往辎重,歇舟船劳顿之疲。尤以‘伏波营’为重。乃伏波将军南下平乱时,屯兵储粮之地。翻越桂门关可见。”爵室内,随行海市吏娓娓道来。
“翻越?”周晖一愣“莫非水路不能相连。”
“然也。”海市吏答曰“需弃舟登岸,徒步翻越桂门关,方能入合浦水。”
“何不早说。”周晖言道“若早知如此,我便顺江出海,直下合浦港。”
海市吏讪讪一笑“下官以为都尉当已知晓。”
“我虽久居江左,却从未南下至此。如何得知?凡与水路有关,事无巨细,悉数报来。”周晖挥手道“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喏。”海市吏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