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令人“一息入梦”。弹指一挥间,造沧海桑田,便是所谓“庄周梦蝶”。有此道行,足可称“仙人”。
仙人降世,常闻异香扑鼻,仙乐经久不息。熏熏然,无饮人已醉。便是声、光、气、药,多重致幻。乱入迷幻时空,一梦南柯。再醒来,梦中情景历历在目,宛如亲身所历。记忆与梦境重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何自辨。
自以为,亲身经历,不过是一段被人谆谆善诱,“自我演绎”的幻梦而已。
正如“夺舍续命”。与平常做梦最大不同,日常醒来,梦境立止。知一切成空。
而自幻梦中醒来,却信以为真,不知是梦。
正当白衣女道误入蜃境,飞坠深渊时。
红衣女亦挑灯,叩响门扉。
门后寂静无声,无人应答。素手轻轻一按,半扇院门徐徐开启。
明月当空。石灯长明。院中景象,纤毫毕现。
迈步入院的瞬间,光华大盛,月影涟漪。
“何人叨扰我主安枕。”院中迭石,忽上坐一人。斗笠蓑衣,垂钓池鱼。
“贱妾此来,乃为王上侍寝。”红衣女缓缓提灯,照亮国色姿容。
“原是钩翼夫人。”蓑笠翁沉声一笑“小道羊肠,泥泞难行,何不迷途知返。”
“妾一片痴心,别无所求。只学巫山之女,幸为四方馆客,闻君游此,愿自荐枕席。”红衣女答曰。
“常谓‘愿者上钩’。”蓑笠翁轻轻提竿,竟钓起一尾斑斓锦鲤“夫人请自便。”
目送锦鲤凌空脱钩,跃入池水。激起浪花朵朵。红衣女盈盈下拜“多谢阿翁成全。”
沿脚下白石曲径,穿越庭院,拾级而上,除鞋登馆。移开直棂门,华室立现。先前似有人在此夜宴,欢声笑语,通宵达旦。人影婆娑,击节而歌。正欲细细分辨,再眨眼,却皆已不见。
华室空空如也,余音绕梁可辨。
“阿翁何人也?”登堂入室前,红衣女翩然回首。
蓑笠翁甩钩入水,随口答曰“老朽庐江左慈是也。”
“妾,记下了。”红衣女徐徐而入。
兰马台,坂下幽林。
安车驷马,已静候多时。
车夫不是旁人,正是道人史子眇。
眼看月下柳梢,天将露白。不由心生焦急。正欲掐指一算,又自嘲甩手。夜深人静,何必故弄玄虚。遥看台上,灯火辉煌,堆光如昼。不由浮想联翩。事若不成,折了五千万大钱不说。麻姑仙数世仙名,一朝尽毁。
事前不知,临事方知弄险。
“四方神灵保佑。切莫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