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晏见过国相。”
寒暄过后,刘备这便问起正事。
田晏言道“此番贼乱,不比寻常。大汉十三州之八青、幽、徐、冀、荆、扬、兖、豫,皆有贼军作乱。斥候来报,贼人攻城略地,据险而守。更与以往不同。贼人非但没有纵兵抄掠,杀害百姓。反倒开仓放粮,广施符水。城中百姓感激涕零,从贼者日众。”
刘虞叹了口气“此乃收买人心之策。百姓若得衣食,又被符水所救。焉能不举家从贼乎。”
“钱粮、符水,皆从何处来?”刘备又问。
“传言,城外豪强坞堡,多被洗劫一空。钱粮、药材,便是来自当地豪强。”田晏又答。
刘备眉头微皱“黄巾军抄掠豪强,分粮百姓?”
“正是如此。”
这便是不同。与历史上如蝗虫过境,无论豪强还是佃户,皆被啃食一空,寸草不留的黄巾贼完全不同。他们有了更明确的目标。而对底层的广大百姓来说,被豪强地主,经年盘剥欺压,早不堪重负。内心所积累的仇恨,亦可想而知。
换句话说,黄巾军不但指明了反抗的对象。更学会了走群众路线。果然是地狱难度啊。
见刘备沉默不语,田晏又语出惊人“时下,或黄巾贼已聚拢百万之众。”
“竟有如此之多!”刘虞满脸惊惧。
“以将军所料。黄巾逆贼当如何?”刘备一脸平静。
“末将料想,眼看隆冬将至,天降飞雪。黄巾军必蛰伏不出。待来年雪花路开,便四面出击,攻城略地,壮大己身。以求待朝廷四路大军抵达时,能有一战之力。”田晏果然是宿将。
刘备却摇头“依孤看来。明年开春,黄巾贼或不会倾巢而出。仅出精锐,守备坚城要塞,打通彼此路径。余下老弱妇孺,则居于后方,乃行屯田。”
“精锐前线据守,老弱后方屯田。”田晏幡然醒悟“黄巾贼欲久持乎!”
“然也。”刘备轻轻叹了口气“张教主还有时间。”
多出的两年寿命。让张教主在战略选择上,便有了充足的余地。不似史上那般急迫。大汉十三州已占其八。种田养士,与朝廷行持久战。坚持越久,情况便会对黄巾军越有利。
因为最富裕的关东,皆渐落入黄巾军之手。陛下仅凭剩下州郡,又如何能支撑十万大军的消耗。
何须两年。不出一年,洛阳便会有缺粮之危。
为何?
且借留侯一席话“洛阳地小田薄,四面受敌,确非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