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毋班焉能不惊:“司空何意?”
“曹司空所患,为吕将军一人耳。”陈公台一语中的。
“兵法云‘避实而击虚’。莫非,曹司空欲伐徐?”胡毋班后知后觉。
“然也。”陈公台,云淡风轻。
“南阳与南郡,一水之隔。军师何故,舍近而谋远。”胡毋班,当有此问。
荆州牧刘表,距南阳只隔汉水。何况,南阳郡,本就为荆州旧地。陈公台求刘景升,出兵以探虚实。远甚袁术兵出淮南。
更何况,南阳与陈国,并无水路相通。曹司空盖海舰队,如何暗度陈仓。将南阳精兵,悉数运往雷泽大营。
“我料,累日必有漕船,出汉水。”陈公台答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假输军粮,暗遣兵卒登船,当可掩人耳目。
“何不求刘镇南。”胡毋班,仍有疑虑。
“袁将军先击,刘镇南后攻也。”陈公台笑意不减。
“……妙哉。”如醍醐灌顶,胡毋班幡然醒悟。事不宜迟,急返淮南。
淮南,袁术府邸。
悉知详情。袁公路,不置可否。
久为僚属,心知袁术心有不甘。若果如陈公台所料,曹司空行虚虚实实之计。明击淮南,暗屯重兵攻徐。南阳必然空虚。袁术遣偏师一支,奇袭南阳。明为入寇,暗探虚实。
无论胜败与否。淮南入寇。荆州牧刘表,自当出兵御敌。如此,南阳一郡,名正言顺,重归刘景升所有。
若二家默契使然。不等血战胜负,只需见刘表兴兵,淮南偏师,便可“望风而逃”。将南阳一郡,拱手相送。
刘表兵不血刃,收回南阳大郡。可为襄阳屏障,以御甄都。南阳无兵,曹司空,虚虚实实之计,大白于天下,遂成笑谭。故弄玄虚,弄巧成拙矣。
彼时,镇东将军,兼领徐州牧吕布,便可上表求问:司空屯兵甄下,意欲何为?
料想,曹司空必难,自圆其说。知吕布早有防备,师出无名,唯有引兵而去。
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于袁术而言。劳师动众,却做他人嫁衣。入寇南阳,而不可得其利。心有不甘。
何况。曹孟德醉翁之意,在徐不在淮。
殿中百官噤声,屏气凝神。唯军师中郎将阎象,朗声进言:“大将军,当依计行事。”
闻此言,袁术厉色尽散:“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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